美日澳印“四方”機制- 亞太地區面臨的新安全挑戰

© REUTERS / POOLВстреча четверки –США, ЯПОНИЯ, ИНДИЯ И АВСТРАЛИЯ. 6 октября 2020
Встреча четверки –США, ЯПОНИЯ, ИНДИЯ И АВСТРАЛИЯ. 6 октября 2020 - 俄羅斯衛星通訊社, 1920, 10.03.2021
關注
美國、日本、澳大利亞、印度四國首次峰會可能將在本週末舉行。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的專家認為,美國總統召集盟國與夥伴舉行在線會議以共同對抗中國,但是他們可能建立的軍事聯盟並非成鐵板一塊。他們認為,如果缺少經濟合作,東盟不會同意與“四國”建立夥伴關係。

美國鼓動其盟友對抗中國

峰會的主題是“安全問題四方對話”。選擇這一主題旨在強調美國打算在“四方”機制中加強合作以對抗中國在印太地區的影響力。英國《金融時報》撰文稱,此次峰會的目的是拜登“招兵買馬”與中國對抗。

媒體人、遼寧大學日本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陳洋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書面採訪時指出,拜登需要回應國內一些人就他對中國軟弱的指控,並在此問題上表現出自己的決心,這是拜登提出舉行峰會的動機之一。

陳洋專家說:“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對話’(Quad)始於特朗普政府時期,之前僅舉行過四國外長會議,而此次將於3月12日舉行的‘四邊安全對話’,儘管是以視頻方式,但卻是美日印澳四國領導人首次出席參加。值得注意的是,牽頭推動此次四國領導人視頻會議的是美國總統拜登,而非日印澳領導人。其原因,一方面在於拜登需要給自己打造出‘對華強硬’形象。在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拜登就被共和黨貼上‘對華軟弱’的標籤,使得美國政界人士對拜登今後的對華政策感到擔憂,對拜登政府缺乏信心,以及質疑拜登是否能領導美國繼續在國際社會維持優勢地位。因此,拜登政府成立後,發表了一系列對華嚴厲的表態,如今年2月,拜登發表就任以來首次外交政策講話時,稱中國是美國‘最嚴峻的競爭對手’;3月美國國務卿布林肯發表講話稱,中國構成本世紀‘最大地緣政治考驗’,中國是唯一有實力對美國塑造‘規則、價值和關係’全球體系能力構成嚴重挑戰的國家。現在,拜登積極推進始於特朗普政府時期的‘四邊安全對話’、構建美日印澳在亞太地區的軍事同盟,實際上也是為向國內外展示‘對華強硬’形象。”

美日澳印“四方”- 亞太的北約?

US President Joe Biden speaks before signing executive orders on health care, in the Oval Office of the White House in Washington, DC, on January 28, 2021.  - 俄羅斯衛星通訊社, 1920, 05.02.2021
專家:拜登政府對華政策是“特朗普和奧巴馬的混合體” 法德不會追隨與中國為敵
美國正在竭力讓北約越來越接近中國邊界。北約不久前舉行的防長會議的結果就表明瞭這一點。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東盟、澳大利亞和大洋洲研究中心主任德米特里·莫夏科夫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指出,亞洲“小北約”正在成熟。

他說:“美國在東方,在太平洋西部和印度洋都需要正兒八經的軍事集團。顯然是為了與中國對抗,他們稱中國為主要對手。對抗將是長期而嚴峻的,這意味著美國需要建立一些由對此感興趣的國家組成的真正的聯盟。既然他們打算舉行峰會,既然在特朗普之後一直在推進建立軍事集團的行動,實際上也是採取了特朗普牽頭建立的夥伴關係和聯盟形式。這意味著聯盟很可能會日漸成熟。這很明顯。峰會結果將顯示其成熟度。”

為了組建亞太版的小北約,美國利用了日本、澳大利亞和印度與中國為大家所知的緊張關係。陳洋專家認為,正是這些矛盾使“四方”內的對話更加緊密。

陳洋專家說:“美國尋求通過‘四邊安全對話’構建亞太版的‘小北約’。二戰結束後,美國與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等國家建立了雙邊軍事同盟關係,但由於亞洲各國在歷史、領土主權等問題上存在紛爭,美國始終未能在亞洲主導建立一個類似北約的國際組織。時下,由於日本、印度以及澳大利亞與中國出現不同程度的摩擦矛盾,這也就使得美日印澳‘四邊安全對話’開始變得緊密。比如,日本近期對中國《海警法》、中國海警局船隻對釣魚島的巡航存有不滿;印度長期以來對中國崛起的偏見,特別是去年中印邊界對峙後,莫迪政府採取了一系列消極政策;澳大利亞去年開始在新冠疫情、香港等問題上叫囂,變成最為激進的‘反華急先鋒’。美國正是看到了這樣的微妙變化,所以才趁機力推美日印澳‘四邊安全對話’,以此來遏制中國。 此外,還有一點就是,拜登政府力推‘四邊安全對話’也是為了修復特朗普政府時期,美國與盟國低迷的關係。通過推動組建亞太地區軍事聯盟,旨在向亞太地區乃至歐洲地區盟友傳遞,拜登政府注重與盟國攜手合作的戰略意圖。”

陳揚專家深信,無論“四方”參加者建立軍事同盟的動機有多強,建立單一的、穩定的軍事機制都會是很困難的。原因是暗中不願增加在對華關係上的另一“熱點”。

陳洋專家接著說:“當然,美日印澳‘四邊安全對話’看似來勢洶洶,但實際上很難形成穩定的軍事同盟機制。日本、印度以及澳大利亞在該機制中各有所圖,‘反華’‘制華’意願強度各有不同。”

中國 - 日本

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 - 俄羅斯衛星通訊社, 1920, 08.02.2021
美國會有400多個針對中國的立法 崔天凱:無論在世界哪個地方美國一插手干預就會帶來不穩定
陳洋專家指出,就日本菅義偉政府而言,內政課題重於外交課題,從遏制疫情、重啓經濟到舉辦東京奧運會、舉行眾議院選舉和自民黨總裁選舉。這些不僅需要菅義偉政府花費大量精力,而且也需要有一個穩定的周邊外交環境。此外,在重啓經濟方面,日本也需要強化與中國的合作,如日本財務省1月21日發佈2020年貿易統計速報顯示,日本2020年出口總額減11.1%,但對中國出口增長2.7%。日本對中國出口佔日本總出口額的比率提高至22%,中國時隔2年再次取代美國成為日本最大出口國。此外,在歐美國家輿論對東京奧運會一片唱衰的背景下,中國卻給予了堅定支持,這也決定了日本政府不會,也不願過度破壞中日關係。比如中國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在3月7日的兩會記者會上,就表達了對東京奧運會的期待與支持。

中國 - 澳大利亞

陳洋專家在談到中澳關係時指出,確實採取了比日本、印度更為激進的“反華”舉措,但澳大利亞政界、經濟界人士近期多次表達希望改善與中國的關係,也是不爭的事實。 正是由於日本、印度以及澳大利亞均有各自的利益所在,這也就決定了美日印澳“四邊安全對話”並不是牢固、目標一致的組織,日印澳各有所圖、各有所需,借助“四邊安全對話”來對華施壓、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換句話說,“反華”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中國 - 印度

陳洋專家指出,印度由於長期奉行“不結盟”外交,如果今後與美日澳走得過於接近,那麼必然會影響印度的國際形象和地位。此外,印度商務部2月發佈的統計數據顯示,2020年中印雙邊貿易額達777億美元,中國取代美國成為印度最大貿易夥伴。這樣實實在在的經貿數據,讓印度方面切身感受到與中國“脫鈎”“去中國化”不現實,唯有合作才能共贏。同時,印度政府也已經開始逐步接觸對中國企業的投資限制,對中印經貿釋放出積極信號。

在“四方”峰會前夕美國印度-太平洋司令部司令菲利普·戴維森海軍上將做出了一番重要表態。他稱,美印軍事合作已“取得重大進展”,加強雙方合作的潛力已成為21世紀的“戰略機遇”。他在美國企業研究所講話時指出,美國和印度軍方分享大量情報。這位上將對印度購買美國P-8間諜飛機表示贊賞,美國和澳大利亞正在使用這些飛機提高軍隊間的兼容性。一月印度與“四方”中的其他國家以及加拿大共同參加了“海龍”反潛演習。印度還與美國和澳大利亞達成協議,允許其軍艦進入印度港口進行停留和加油。

德米特里·莫夏科夫專家就印度在“四方”中可能的位置評論道:“‘四方’內的幾乎每個國家在金融上都足夠獨立。他們可以承擔建立這個軍事集團的重擔。最大的問題是印度。如果印度真就參加軍事同盟,這可能會給西藏南部、喜馬拉雅山、南亞以及全球部隊的整體部署造成嚴重影響。將會出現一個全新的聯盟系統,從而出現一個新的威脅系統。在這種情況下,巴基斯坦被定位為中國的全天候合作夥伴。這將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四方”會否有其第一個合作夥伴?

觀察家們並不排除“四方”峰會可能呼籲通過讓區域國家的參與來擴大其覆蓋範圍。中國社會科學院國際問題專家楊丹志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指出,擴大“四方”圈子將是美國新政府未來工作的主要重點。

楊丹志專家解釋說:“就四國機制而言,我認為當前面臨著兩方面的關鍵問題:一是在安全領域的進一步合作是否會加強,二是擴容是否有可能實現。 首先,若是四國在安全方面的機制化合作不斷加強,包括在印太海域針對中國的軍事演習或海上航行自由行動日益頻繁,那麼無疑會激化地區的安全態勢。另外,日澳和美印雙邊層面的安全合作也在不斷深化,這些都有可能成為威脅地區安全穩定的新因素。其次,美方一直試圖讓越南、印尼、韓國等國能夠對印太戰略持更加積極的態度,希望更多的國家能夠參與到四國機制相關的平台中來,實現擴大夥伴範圍的目的。考慮到拜登比特朗普更加強調夥伴和盟友關係,因此我想這應該是新一任政府未來努力的一個主要方向。今後這些國家如果在安全上與四國捆綁得更加緊密,應該也會給地區安全帶來一些新的不穩定因素。 當然,我們也不能說四國機制內部完全就是鐵板一塊。印度長期以來以不結盟為傳統,強調自己外交戰略上的獨立性。作為一個有意向做大國的國家,印度不可能完全把自己的戰略安全與某一國或集團捆綁過緊。而日本方面,近兩年中日關係一度是出現過緩和態勢。如果日本對華關係始終處在一種冰凍狀態,長遠來看對日本也未必是最符合自身安全利益的一種選擇,所以日本也需要在中美之間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雖然是美國的盟友,但是是否選擇在安全問題上與美國完全捆綁在一起,對日本的決策者而言也是需要做出慎重的考量。”

德米特里·莫夏科夫認為,“四方”參與者將尋找合作夥伴來對抗中國,包括在東盟內,不過“四方”的軍事因素對東盟來說不可接受。

德米特里·莫夏科夫說:“東盟國家數量多,任何一個單獨的國家都不太可能適合作為正式夥伴,但是東盟本身在某種程度上當然可以在某些條件下成為夥伴。這些條件已經在去年曼谷峰會上的東盟會議上制定。當時制定了加入印太夥伴關係的計劃。首先,該計劃涉及經濟合作和開放。讓我們看看‘四方’參與者在峰會上會達成何種共識。如果首先是軍事合作——新的演習、武器供應等,這對東盟來說是一種情況。十分明顯,東盟會對‘四方’內的純軍事互動將持非常謹慎的態度。如果他們談論經濟中的某些項目,以及如何用軍事組成部分來補充經濟聯盟,那麼我們可以期待東盟會有不同的反應。相應地,東盟和南亞其他國家將對此會有更大的興趣。東盟知道自己希望從這個‘四方’中得到甚麼,但是到目前為止‘四方’並沒有對他們的願望做出回應。”

美國正在通過建立軍事聯盟來鼓動自己在“四方”機制中的盟國和夥伴與中國升級對抗。但很明顯,這不符合日本、澳大利亞和印度的國家利益,也不符合整個地區的安全利益。即將舉行的“四方”峰會格外引人注意的是,這些趨勢中的哪一個會被重點提出。

新聞時間線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