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一表態被廣泛報道,並被看成是對特朗普路線進行重大改變的宣示。而全面修復與盟友的關係顯然被拜登團隊視為重振美國“領導地位”的法寶。
特朗普政府奉行“美國優先”的蠻橫路線和四處退群的孤立主義做法,這讓拜登恢復美國“領導世界”可以有很多表現途徑。美歐製造比特朗普時期更加和諧的氛圍也不難做到。但拜登團隊必須回答一個問題:他們要“領導世界”乾些甚麼?
如果拜登團隊想要通過加強對外關係、特別是加強與盟友關係來鞏固美國的霸權地位,把領導世界變成加強對世界的統治,通過團結盟國共同對抗中國,他們將面臨與世界潮流嚴重偏離的根本性困難,那將是“美國優先”的一個翻版。
拜登團隊要想發揮領導作用,必須幫助世界解決現實的問題,急國際社會之所急,而非誘使國際社會急美國之所急。領導力量都必須更多付出,推動公益,而不是把大家搞到一起實現它的自肥。
除了抗疫,世界各國一大共同的壓倒性願望是實現發展,在今天全球公眾普遍反對武力、戰爭風險大為下降的時候,發展問題對很多國家來說比安全問題更加緊迫。美國需要幫助各國創造更好的發展條件,貢獻動力,而不能是四處攪動地緣政治衝突,強行把各國推向本來可以避免的安全對抗。
美國還需恢復對全球化的支持,至於全球化下的規則,需要它與各國協商,不能將自己的利益置於國際社會利益最大公約數之上。全球化已經製造了複雜而緊密的利益交織,美國只能“領導”世界在各國利益交融的現實基礎上繼續前進,而不能通過顛覆性的撕裂拉全球化倒退。
能否處理好美中競爭是檢驗拜登團隊將發揮多大建設性作用的試金石。中美關係事關國際關係的基本性質,涉及亞太及全球的和平與穩定。美國的主要盟友都與中國存在大量合作,中美關係不破局,那些國家維護本國利益就有空間,與美國加強盟友關係就不意味著必須割捨與中國合作的好處。
絕大多數國家都不希望世界回到“新冷戰”狀態,拜登團隊需要正視與幾十年前已經完全不同的國際形勢,與中俄等一起探索管控分歧、謀求共存和共贏的方式,堅決避免像特朗普政府那樣魯莽地激化大國對立,為世界和平構建一條讓各國都感到踏實的底線。換句話說,美國發揮更大作用,世界會因此更和平,更有可預見性,而非更動蕩,以致大國戰略對撞的幾率激增,只有那樣,美國的號召才會被更多呼應。
美方常常指責中國試圖用自己的規則來取代美國對規則制定的主導。中國從沒有那樣的零和思維。隨著中國經濟規模越來越大,與其他國家共同參與對規則的制定是北京不可剝奪的權利。制定規則的過程不能是排他的,無論以甚麼方式,孤立中國這樣的大社會、大經濟體,都注定是一場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