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絡小說的流行如何改變俄羅斯圖書市場?
© 照片 : TsunamiTsunami - Hua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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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迅猛發展的網絡文學產業在海外的影響力日益增強,其受歡迎程度和影響力正在趕超動漫和韓國流行音樂。根據第十三屆中國數字出版博覽會發佈的產業年度報告,2022年中文網絡文學海外市場規模突破30億元人民幣(4.12億美元)。截至2022年底,中國網絡圖書對外出口超1.6萬冊。中國網絡小說近年來已成為俄羅斯圖書界的主流。據俄羅斯圖書聯盟統計,墨香銅臭的小說已經躋身2023年上半年暢銷書前五名。
中國網絡文學海外讀者規模已突破1.5億。這些當代中國小說主要吸引 Z 世代——1996 年至 2010 年出生的人。而且絕大多數網絡小說作者本身年齡通常也都不超過35歲。
就海外影響力而言,中國網絡文學經常被拿來與日本動漫或韓劇相提並論,後者在全球範圍內擁有龐大的粉絲群體。2022年,起點中文網的16部中文網絡文學作品甚至首次被大英圖書館收錄。
起點中文網的海外版WebNovel(起點國際)是與WuxiaWorld(武俠世界)一樣最大的中國文學在線閱讀平台之一。僅在 8 月份,起點國際和武俠世界就分別吸引了超過 1930 萬和 580 萬的獨立訪客。
在俄羅斯圖書界,人們往往把所謂的“亞流”與俄羅斯當前的經濟和政治向東方傾斜聯繫起來。俄羅斯人最早喜歡看的是韓劇,接著日本動漫也不再是純粹的“亞文化”。再後來俄羅斯人開始饒有興趣地討論中國作家劉慈欣的《三體》小說系列叢書。但這一趨勢最終穩定下來是由於中國網絡文學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中國作家墨香銅臭的小說《天官賜福》的出現。俄羅斯圖書聯盟指出,該書的前三卷包攬了 2023 年上半年俄羅斯最受歡迎文藝類書籍的前三名。現在俄羅斯在線影院已經開始放映根據墨香銅臭小說改編的動畫作品。
來自沃羅涅日的阿林娜告訴衛星通訊社記者,中國網絡小說已經成為俄羅斯年輕人的“新鮮空氣”。
她說:“在我看來,對於那些以前從未瞭解過這種體裁、習慣了西方故事的讀者來說,中國小說就像是一股新鮮空氣。我想指出的是,這裡有一種特殊的敘事方式,其中主角們“不太重要”的冒險佔了主要位置,並成功地與主要問題相呼應,在情節發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我喜歡中國作品中所有角色的模糊性,‘好’與‘壞’沒有明確的界限,而是讓每個讀者根據自己的道德標準去決定。”
來自莫斯科的季莫費也同意她的觀點。在他看來,中國仙俠體裁是西方奇幻甚至超級英雄故事的絕佳替代品。
他說:“普遍認為墨香銅臭的作品更適合女孩子,但我在其中也能發現情節曲折的好故事。其中悲劇事件與非常詼諧的幽默並存。說真的,我在很多地方都笑出了聲。在我看來,這種對俄羅斯人來說陌生的體裁,已經成為已經厭倦身披鬥篷的美國英雄故事的絕佳替代品。”
© 照片 : Ghost Town FestGhost Town Fest (聖彼得堡,2023)
Ghost Town Fest (聖彼得堡,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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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ost Town Fest (聖彼得堡,2023)
俄羅斯最大的中文文學出版社“尚斯”總經理穆平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承認,很難想象網絡小說會在俄羅斯取得如此成功。因此將來“尚斯”出版社決定拿到更多中國網絡文學作品的出版許可。穆平道出了這種題材在俄羅斯獲得成功的原因:
“坦白說,2021年和2022年中國網絡文學紙質版圖書在俄羅斯出版並迅速成為暢銷書,著實讓我們震驚。‘尚斯’國際出版社作為俄羅斯最大中國主題圖書出版社,長期以來一直重點關注和翻譯出版中國古代、現代、當代、傳統出版中最優秀的文學作品,幾乎完全忽略了俄羅斯讀者對中國網絡文學的喜歡程度和接受度。我認為中國網絡文學在俄羅斯的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網絡文學具有的特點,不僅僅受到中國讀者的喜歡,同樣也受到了俄羅斯讀者的喜愛。網絡文學最主要的特點是,幽默、風趣、口語化的語言風格;玄幻、離奇、誇張的故事情節;以及作者充滿娛樂的寫作精神,這些特點都是網絡文學在中國取得巨大成功,也帶給俄羅斯讀者很大驚喜的原因。尚斯國際出版社現在也開始關注中國網絡文學,並把中國網絡文學的翻譯出版列入未來兩年的計劃。”
借此良機,俄羅斯作家也掀起了網絡文學的熱潮。在線圖書閱讀平台liters於2020年推出“文學連載”,用戶可以根據喜好閱讀或收聽。章節每周更新一次。此外,新進作家可以使用“草稿”功能根據寫作進度發佈作品,就像起點中文網一樣。
在中國國內,網絡文學產業也在不斷積極發展壯大。根據中國社科院的數據,2022年中國國內網絡文學市場規模達389.3億元,同比增長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