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為何沒能成功讓韓國和日本捲入烏克蘭衝突
© AFP 2023 / John Th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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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大炮、裝甲運輸車，甚至配備潛艇的戰鬥機——所有這些裝備都是由韓國生產並積極出口的。日本也擁有巨大的軍事工業潛力。這對北約可能非常有用，以延長曠日持久的烏克蘭衝突。但北約秘書長延斯·斯托爾滕貝格（Jens Stoltenberg）對首爾和東京的訪問未必能夠為基輔和布魯塞爾增添樂觀情緒：沒有談到任何關於從韓國和日本供應進攻性武器。
北約秘書長總體上對這兩個國家傳達了相同的信息：亞洲和歐洲的安全緊密交織在一起，如果我們允許普京在歐洲獲勝，那麼隨之而來的必然是中國大陸入侵台灣。自然，這不是直接說的——這似乎會向阿富汗等所有“獨裁國家”發出一個“壞信號”——在美國和北約在阿富汗執行任務20年失敗後，塔利班掌權（該運動因恐怖主義活動而受到聯合國制裁）。但烏克蘭顯然是完全不同的國家，因此所有進步的人類都應該團結起來，不讓民主的最後堡壘坍塌。
實際上，如果說“俄羅斯首先發動”因而應該被譴責的敘事仍然在加入西方聯盟的亞洲國家的大眾意識中佔優勢，那麼千方百計支持遙遠的東歐國家的呼籲就已經無法激起他們的熱情。因此，人們對以任何方式將東亞夥伴捲入烏克蘭衝突的嘗試持相當大的懷疑態度。
“美國現在繼續釋放俄羅斯涉嫌從朝鮮採購武器的信息。但這一切最終都是為了破壞韓俄關係所必需的。就是為了後來說，既然他們這樣做，那麼你們也為波蘭供應彈藥吧。但（彈藥轉交給烏克蘭的可能性）將成為首爾和莫斯科關係的刺激因素。因此，韓國為了維護自己的路線，絕不能採取過分挑釁的舉動。在我看來，韓國正在努力這麼做，”韓國峨山政策研究院安保統一中心研究員、軍事科學博士楊昱說。
他認為，繼斯托爾滕貝格之後， 五角大樓負責人勞埃德·奧斯汀（Lloyd Austin）立即抵達首爾，可能表明對韓國施加巨大壓力。儘管試圖不做宣傳，但在幕後，他們可能繼續請求向烏克蘭提供軍用產品。但韓國政府沒有理由與俄羅斯發生衝突。
“如果我們在這方面有某種興趣，我們會準備邁出這一步。但向波蘭出售武器是一回事，直接介入烏克蘭衝突又是另一回事。後者根本不符合我們的利益。是的，我們是美國的盟友，有共同的價值觀，我們的總統也談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們應該採取一些象徵性的措施。但將千方百計避免當局的直接干預。自克里米亞事件以來，華盛頓方面對這方面一直存在諸多不滿。但我們的邏輯很簡單：無論俄羅斯在那裡做甚麼，我們都需要在一定程度上與它保持關係，以防止俄羅斯與朝鮮走近，”楊昱解釋道。
首爾對與北約的合作採取了極為務實的態度：北約多個成員國具有更新軍事裝備庫的極大需求，韓國準備滿足需求。在此情況下，為了及時履行來自波蘭的訂單，首爾甚至準備提供起初為本國軍需而生產的裝備。首爾指望互惠，以防自己需要一些東西。
因此，韓國對於北約秘書長要懷著為理想而奮鬥的精神的呼籲以及走上已經放棄不向交戰國提供武器原則的德國和瑞典的道路的回答是，就像韓國國防部長官李鐘燮（Lee Jong-sup）在與美國國防部長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所說：“我只能說，我們正在密切關注烏克蘭的局勢。”
韓國慶南大極東問題研究所教授趙真九（Institute for Far East Studies of Kyungnam University, Cho Jin-gu）指出，日本和韓國都贊同對烏克蘭正在發生的事情的評估，即俄羅斯試圖“以武力改變現狀”，但同樣不準備提供直接的軍事支持。
“在我看來，日本考慮更多的是參與戰後重建。即使直接提出武器供應要求，東京接受機會也很小。根據《美利堅合眾國與日本國之間互相合作與安全保障條約》，日本沒有此類義務。而韓日領導人去年參加北約峰會，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甚麼，”趙真九認為。
他回憶說，與韓國不同，日本長期以來一直奉行武器出口“三原則”，其中之一就是禁止向參與國際衝突的國家供應武器。因此，即使是在有意回應北約要求的情況下，日本也需要以一種或另一種形式修正這些原則，而這需要不少時間。
日本對烏克蘭局勢感到擔憂，首相親自接見斯托爾滕貝格這一事實再次證實了這一點。然而，東京擔憂的真正原因是中國的實力不斷增強，與此同時“俄羅斯威脅”只是用來說服本國國民有必要增加國防扣除額的藉口。但這項決定有不少批評者。
“日本將在4月舉行重要的地方和中期議會選舉，視結果而定，可能會給岸田內閣製造危機局勢。因此，在外交層面上對烏克蘭的支持將繼續下去，但在軍事援助方面，由於國內局勢複雜，東京未必會表現出積極性，”趙教授說。
他認為，北約成員國未必期望在韓國和日本得到基輔所要求的一切，因為他們瞭解各方的立場，但仍然繼續堅持自己的路線。
“韓國對北約呼籲的態度比日本更冷淡，因為北約不能給韓國任何特別的東西。 他們沒有我們準備交換的甚麼東西——只有花言巧語。但考慮到北約的組織方式，這並不奇怪。總的來說，美國掌管一切，歐洲人的作用沒有那麼大。即使一些歐洲國家想在沒有美國同意的情況下直接從韓國採購武器，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楊昱說。
因此，如果韓國想向其北約夥伴傳遞某種信號，那麼總統就會在首爾會見斯托爾滕貝格。但韓國方面似乎無此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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