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學家們從拜登宣誓就職之際起已在猜測,他和中國國家領袖何時舉行談話。一方面,拜登在大選時已經表明,不再繼續特朗普的政策,認為是非建設性的。另一方面,他邀請了台灣代表參加宣誓儀式。而且,在拜登發表宣誓演講時,中國空軍殲擊機在台灣海峽飛過。幾乎在美國新總統就職伊始,中美之間即在“互通款曲”。因此出現問題時,兩位領袖到底何時進行首次交流。
可以認為,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與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的對話,是美國新政府高級官員與中國同行的首次接觸。楊潔篪在交談時強調,美國應嚴格遵守“一中”原則和三個聯合公報。他補充說,香港、新疆和西藏屬中國內政,警告美國不要干涉這些問題,不要攻擊和抹黑中國形象。美國觀察家們指出,楊潔篪的用語非常強硬。專家們還同時強調,布林肯和楊潔篪的談判,應是兩國領袖很快交談的基礎。俄羅斯外交部莫斯科國際關係學院國際研究所高級研究員伊戈爾·傑尼索夫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指出,有意思的是,喬·拜登和習近平的交談日期,幾乎與中國領袖和就任總統後的特朗普首次電話交流時間相吻合。
他說:“首先應注意的是,喬·拜登儘管在涉華問題方面批評特朗普的政策,但幾乎在就職後同期與中國國家主席通了電話,特朗普的通話時間是2017年2月9日,而拜登和習近平的首次通話是在2月10日。日期吻合具有象徵意義:美國新政府的態度是,中國依然是美國外交的主要方向之一。而且白宮確認,將以美國實力的角度與中國競爭,儘管特朗普並未成功。此種策略為首次電話交流中的某些強硬態度定下了基調。事實也是如此。”
傑尼索夫指出,美國政府在兩國領袖通話前一天宣佈,在五角大樓機構內建工作組,重審華盛頓在國防和技術合作方面的涉華戰略。工作組將邀請軍方、情報界和文職專家參與五角大樓回應中國日益活躍問題的戰略制定。傑尼索夫認為,這點表明,美方在加強對中國的軍事遏制。
兩國根據拜登和習近平通話結果發表的聲明有所不同。白宮公佈的通話紀要相當簡短、務實。其中的關注點是,拜登對中國的經濟實踐態度負面,批評中國在新疆和香港的人權政策,批評北京在台灣問題上的立場。莫斯科卡耐基中心“亞太區域中的俄羅斯”項目負責人亞歷山大·加布耶夫注意到,兩國領袖的電話聲明內容相當寬泛,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中國和美國在21世紀人類面前發展雙邊關係富有重大責任。這是美國現政府與特朗普執政期間最為重要的政策差別之處。加布耶夫認為,個中原因有以下方面:
他說:“任何一方都未曾談及籌備峰會事宜,這與特朗普執政時期有著重大區別,彼時雙方很快在海湖莊園舉行了峰會。顯然,雙方都在努力做更好的籌備。中國問題專家新團隊將總結以往材料:特朗普時期有過哪些成績,並給出新的策略建議。儘管拜登總統、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和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已就關鍵性的想法做了闡述。但此過程相當重要,將拖延幾個月時間。白宮的公報相當壓縮,但還是可以從其中看出不少拜登和特朗普政府政策的延續性。首先,美國準備在利益吻合之處搞務實合作。同時,也將堅守本國和盟國的利益。公報還指出,將繼承開放的印太區域方針。這點應能夠安慰盟國,指明將延續特朗普時期的政策。也就是說,軍事遏制中國的路線還將持續下去。”
他說:“台灣政府的反應折射出台北對海峽兩岸緊張程度日益增長的關切。觀察家們指出,緊張關係的表現有:各類軍事演習,大陸軍機在接近所謂識別區但台北認為是自己領空上的飛行。並非秘密,中國網絡空間在不斷呼籲對台灣採取強硬手段,既然與美國的關係越來越差。與此同時,需要明白的是,民進黨在台灣執政期間,關係仍將相當緊張。在北京看來,民進黨主張台灣主權。另一方面,在目前情況下,國民黨重返政壇希望相當渺茫,因為該黨最近的聲望還在下降。因此,有關台灣與美國的關係,台北內部政治力量佈局將扮演重要角色。當然,中美關係也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但我們現在看到的是,一切處於期待期,美國在重審對華政策。我認為,特朗普時期,在努力提高台灣和華盛頓的關係水平。但拜登與之不同的是,將努力不刺激北京。就個別問題,支持台灣的方針還將延續下去。但方針將不再是示威性的,而將走向幕後。比如美國一些參議員,主要是共和黨議員,計劃向國會提交法案,以使美國不再重復世界衛生組織,直到北京同意將台灣納入其中。但需明白的是,特朗普時期美國退出世衛組織,遲早還將返回,因為美國是該組織的大部分資金的提供者。原則上,沒有世界最強國家的加入,這個組織是無法運行的。因此,拜登還將繼續支持台灣,但將通過軟方式進行。”
在拜登和習近平電話交流的文字本中,強調中國國家領導人的聲明:中美關係是21世紀最為重要的雙邊關係,兩國對世界的穩定負有越來越重大的責任。穩定的條件之一是雙邊關係的發展。專家亞歷山大·加布耶夫指出,中方為支持關係的發展,願意建立軍事、經濟和外交領域的對話機制。
他說:“中國此前也主張建立雙邊對話機制,這是中美關係中的傳統範式,在奧巴馬執政期間稱之為戰略對話。也許,我們將看到新的模式,但將在兩國元首舉行峰會後宣佈如何籌備。”
專家們均認為,目前情況下,美國在重新審視世界兩大經濟強國發展關係還是對抗的風險和機會。在很多根本問題方面,對抗還將繼續,但將採用更為文明的“沒有意外”的方式。有共同利益之處,比如應對氣候變化,或抗擊新冠大流行,可能建立其合作關係。而後者,是華盛頓在世界舞台上鞏固其地位的非常迫切的要點。正如伊戈爾·傑尼索夫所強調的,如果美國不能解決COVID-19大流行,不能找到維持自身創新優勢的方法,那麼美國遏制中國的計劃將懸於空中,這將對美國領袖地位再造成打擊,這是中美關係新公式中的主要未知因素。暫時看來,中美關係還將維持特朗普執政期間累積起來的慣性和負面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