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因素
活性原料藥生產企業,是制藥工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有效藥物生產,決定了國家制藥領域的技術水平和醫藥安全程度。迄今為止,中國是國際活性原料藥市場的最大供應國,每年約產300萬噸。據RNC Pharma分析公司資料,2019年,僅俄羅斯就從中國購買了299種原料藥,其中90種是在那裡生產的。“制藥中心”總經理、“合成”和“生物綜合體”公司管理者謝爾蓋·克雷科夫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指出,從實質來說,中國在原料藥市場處於壟斷地位。
他說:
“中國對俄羅斯的影響巨大,除中國外還有印度。總起來看,這兩個國家佔俄羅斯藥物進口的80%。與此同時,印度也同樣依賴於中國,中國在印度活性原料藥和醫藥中間體進口中佔2/3。印度政府甚至出台專門的計劃,要將依賴性降低到最低程度。也就是說,問題已經超出制藥領域原料藥的框架之外了,要知道,醫藥中間體生產是一個大的化學領域。”
冠狀病毒大流行將國家邊界關閉,打亂了原有的物流和生產鏈條。從2月份開始,中國制藥企業接連停產。很快,印度也終止了制藥原料供應,禁止與中國藥企聯合生產的26種原料藥出口。據謝爾蓋·克雷科夫介紹,“制藥中心”公司的中國夥伴,在此情況下表現各異,但總體來說,他們盡了自己的能力。
他說:
“大流行開始階段,中國藥企新年後還沒來得及上班就停產了。與具體廠家已有很好夥伴關係的,合作效果都不錯。比如,一家中國公司同意向俄羅斯發出自己活性原料藥的所有庫存。由此,我們公司的原料夠用幾個月時間。但也有另一種情況下,比如武漢一家企業拒絕供應羥氯喹,因為政府禁止將抗COVID藥物外運。羥氯喹是抗冠狀病毒藥物中的組成部分。但在俄羅斯工貿部和中國駐俄使館的協助下,問題得到瞭解決。它們幫助我們找到並快速註冊了另一家中國企業。現在,俄羅斯斯塔夫羅波爾的‘生物綜合體’公司已能自行生產羥氯喹了。”
大流行的教訓
俄羅斯國家藥物與實踐研究所所長弗拉迪斯拉夫·捨斯塔科夫指出,COVID-19大流行給人類帶來了很多重要教訓,其中之一是生產領域全球化理念崩潰。
他說:
“大流行教會整個世界的是,一切都要指望自己。除自己之外,誰也不會給我們提供幫助。從這個意義講,全球化理念完全崩盤了。在此方面的證據有很多,從國家隔離、世界生產關係遭到破壞,到大流行期間對急需藥物的公開投機買賣。所有國家都力爭保護本國經濟和公民的健康。俄羅斯應從這種局面中汲取經驗,設計本國藥物安全保障機制。”
在俄羅斯,為居民保障本國生產藥物供應,可以說是從“零”開始,這點是國家安全的基礎。“光明之路”制藥公司總經理弗拉基米爾·捨爾巴科夫同意這樣的觀點。他認為,活性原料藥高度集中在中國和印度,使世界制藥產業感到“頭痛”。
他說:
“我覺得,大流行已經成為對局勢重新思考的鑰匙。實際上,世界所有廠家都已在考慮在本國或可控經濟區生產活性原料藥。物流便利和參與分配機制,已經成為重要的、某種角度看是決定性的要素。我想,在最近的2-5年時間里,我們可以看到,歐洲和北美的現代化活性原料藥生態生產將蓬勃發展。俄羅斯不應輸掉這場競爭,為此我們擁有所有潛力。”
進口替代政策
蘇聯時期,原料藥生產水平相當高。擁有先進的技術和人才,科學也參與到符合世界標準的產品生產過程中。蘇聯的藥物工業,實際上為本國工廠提供全部的國產原料藥。同時,還向國外建廠提供技術援助。比如印度,首家在海得拉巴建成的活性原料藥藥廠,是1968-1969年期間由蘇聯專家援建的。蘇聯解體後,國內原料藥生產“歸零”,全俄整個生產鏈條的企業數量不超過50家,現在幾乎增加了一倍,變成了95家。其中的60%是最近5年中建成的。
進口替代,對俄羅斯制藥工業來說已經成為戰略性任務。衛星通訊社咨詢的專家們認為,該領域的技術人才和原材料潛力,再加上國家支持和大流行期間積累的經驗,可使此項任務能夠在5-7年中完成。弗拉迪斯拉夫·捨斯塔科夫為此舉出實證。
他說:
“制藥領域相當順利地控制著也已形成的極端局面。最近幾個月時間里,制藥工業和醫療部門,按照救火模式運行著。與此同時,所有部門都在密切協調。國際社會遭遇100多年前曾經有過的挑戰。俄羅斯制藥業的貢獻在於,大流行期間,不僅成功地增加了生產,而且還擁有了新的平台和能力。這樣的結果,也源於國家的支持政策,其中包括加快登記程序、快速進口藥物資源、醫療產品以及提供優惠貸款等等。如果說,今天醫藥公司的關注點是完成進口替代任務,那麼,國家可能在最近的未來,不僅能夠解決自己的藥物安全任務,而且還能夠在世界勞動分工中擁有顯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