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與南亞有限貿易聯繫》報告作者證實,南亞僅佔世界貿易的5%。他們稱該地區是全球經濟一體化程度最低的地區之一。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包括貿易保護主義、高昂的物流成本、政治意願的缺乏以及普遍存在的信任赤字。
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印度研究中心主任塔季揚娜·紹米揚也同意這一結論。她說:
“由於對印度缺乏一定的信任,南亞其他國家擔心它將繼續佔主導地位,因此出現了另一種選擇——中國。當然它也將受益。但是最有可能的是,該地區國家只看到來自印度這個主要大國的威脅,但他們看不到來自中國的這些行動。經驗豐富的中國外交官和經濟學家成功地與該地區的小國合作。這些國家的情況也證明,它們離不開進口。大中國擁有他們需要的一切,並且對同他們發展貿易和經濟關係感興趣。它將自己生產的產品出口到南亞,這對它是有益的。”
在過去的二十年里,中國已成為南亞的主要貿易夥伴。不僅與巴基斯坦建立了夥伴關係,而且與巴基斯坦有著多年成功的經濟合作。2015年中國成為孟加拉國的主要貿易夥伴,與尼泊爾、阿富汗、馬爾代夫和斯里蘭卡貿易和投資持續增長。布魯金斯印度分析中心的這項研究認為,這反映了該地區對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戰略價值。
中國成功地克服了印度與南亞國家貿易所遇到的障礙。研究人員指出,中國對該地區8個國家的出口從1992年的12億美元躍升至2018年的517億美元。在同一時間南亞國家對華出口從2億美元增至83億美元。 2018年中國與南亞國家貿易額為600億美元,而印度與南亞國家的貿易額僅為360億美元。
深圳大學環孟加拉灣地區研究所所長、特聘教授戴永紅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指出了為甚麼南亞國家在印度全球貿易中所佔份額不大的原因。他說:
“那麼為何印度與南亞地區周邊國家的貿易比重較小,我認為有以下六方面的原因:一是產業結構差異小,互補性不強;二是印度長期以來對南亞國家採取高壓政策,影響了其他國家與印度開展貿易的政治意願;三是南亞區域合作聯盟因印度在政治外交方面的強勢政策而處於名存實亡的狀態;四是運輸成本高,雖然印度與周邊國家距離近,但是由於基礎設施落後,導致運輸成本並沒有因為距離縮短而減少;五是關稅和非關稅的壁壘較多;六是存在非正規貿易,比如印度與尼泊爾之間是開放式邊界,這一部分貿易自然也就沒有統計在內。中國、日本、韓國等國家能夠提供比印度性價比更高的產品,因此中國在南亞地區的貿易額超過印度也是正常的事情。印度及南亞地區若想改善區域貿易的現狀,首先需要印度重新整合南盟的功能,恢復南盟作為區域合作聯盟的活力。其次雙邊不僅需要簽訂一系列的自貿協議,而且必須要執行到位。”
俄羅斯專家塔季揚娜·紹米揚認為,南亞區域合作聯盟(SAARC)框架內的貿易水平“低得丟人”。各國在該區域內都在最低程度地利用其貿易和經濟發展機遇,這是區域經濟一體化的主要障礙之一。此外,該地區國家與印度傳統上的複雜關係對這一進程產生了負面影響,後者一直試圖顯示自己的主導地位。塔季揚娜·紹米揚就此指出:
“小國對印度的不信任怎樣才能消失?這需要幾十年的時間。他們不相信明天印度外長或納倫德拉·莫迪會告訴他們:‘朋友們,不用擔心,我們沒有要求任何東西’。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建立信任的過程非常漫長,這只能通過擴大貿易和經濟關係,發展文化,科學和技術的聯繫來實現。另一個重要問題是合理利用跨界河流和水資源。這本應該讓團結起來,因為灌溉問題與整個南亞都息息相關。”
印度最近決定加強對來自鄰國的投資的控制,可能成為增強南亞對印度信任的新的障礙。許多觀察家持這種觀點,同時承認印度與巴基斯坦、孟加拉國、緬甸、尼泊爾、不丹和阿富汗之間的投資合作水平微乎其微。在過去的五年里印度在該地區投資發展最快的,是與中國的投資合作。因此專家們認為,中國將是印度加強投資控制的主要目標。僅去年一年中國投資者就參與了54家印度初創公司的融資,是2017年的兩倍。
印度與中國之間投資合作的新障礙顯然只能加劇印度公司資金的短缺。作為鏈式反應,這可能會影響到這些公司與南亞合作夥伴建立聯繫的潛在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