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與火之歌——在堪察加冰川火山的“冒險之旅”

堪察加半島位於俄羅斯遠東地區，在地圖上很容易找到，瀕臨太平洋，是一個南北向狹長的半島。這裡夏季涼爽，冬季酷寒，分布著29座活火山。 堪察加有數不清的噴泉、溫泉和間歇泉，在間歇泉峽谷，由於岩漿活動頻繁，無數的地下水化作水汽，從地底沿著裂縫噴發出來。
     張丹丹和她的同伴選擇在7月飛往堪察加，這是一年中最溫暖時節。旅行的第一天，旅行團就給他們開了一個非常嚴肅的行前會議，告訴他們，在這個未知的奇妙之地，一切都要聽嚮導的。嚮導十分嚴肅認真，不僅要求團里的隊員都要喊他“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還要求隊員必須服從安排。

“他強調了好幾件事。第一個就是要我們必須要服從命令聽指揮，不許遲到，這是第一嚴肅的事情。第二嚴肅的事情，就是行程是有可能因為氣候原因發生改變的，不許有意見，因為那個地方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然後說‘因為這是堪察加，所以你們幹甚麼都要聽我們的，我們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行前會議讓大家都感到有些緊張。接著，張丹丹和隊友們乘坐著名的米-8直升機飛往半島南部的克蘇達奇火山口，徒步並看熊，是他們前兩天的主要目標。

“地勢稍微有點險峻。然後一路上跟我們講的是要跟好隊伍，會有熊，然後我們看到了小熊的糞便，那個時候還沒看到真正的小熊。”

     堪察加的千島湖是太平洋鮭魚洄游的聚集地，因此也是一個觀賞棕熊的絕佳地點。張丹丹和隊友們在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的帶領下，穿起高一米左右的大靴子，來到千島湖。靴子這種裝備是必需的，因為湖區有非常多的地方需要涉水才能通過。

“去這個湖之前，我們集體先去買了靴子。靴子是蹚水的那種水靴，能夠提到大腿根的那種。它那個地方應該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小島，上面只有一個小木屋，那個小木屋一次應該就只能接待16個人吧。當地也有一些志願者，他們在那兒維護、修護這些設施。它是一個特別好的觀熊地點，熊出沒特別多的一個地方，一個日本動物攝影家就死在那兒了，叫星野道夫，那兒還有一個他的小墓碑。”

     千島湖的棕熊有一萬多只，是堪察加棕熊的天堂。由於數量眾多，所以在此觀熊有一定的危險性，隊員們都是緊跟經驗豐富的嚮導行動。

“他（嚮導）是作為保護者，在林區保護那些熊的，一路上帶著我們穿（過湖區），因為為了看熊需要走出去，到一個小亭子那麼個地方，（亭子）伸到水面上。小亭子就像鐵籠子一樣，把人關進去，可以在這個籠子里看熊、觀熊，熊在外面。其實，一路上挨你很近的地方都會有熊，所以他們會用槍，我估計也是麻醉槍。這個大叔帶隊的時候，有只熊就在旁邊看看看，這個大叔拿槍這樣一比，‘咻’地一聲，吹一個口哨，然後這個熊就走了。有熊過來離我們很近的時候，他就讓我們集體拍手，弄出比較大的動靜，熊也會離開。”

     看過了棕熊，張丹丹一行人跟著導遊坐直升機來到一個火山腳下。先搭起簡易帳篷，作為露營的根據地，隨後坐上一輛卡車，開始爬火山。提到這輛卡車，張丹丹說，它能克服冰川和險峻地形，十分厲害。

“我們先是坐了一個車，導遊特別驕傲地跟我們說，‘這個是russian car，特別有力量，只有我們俄羅斯的車才可以走冰川、冰原這種地形險峻的地方’。車開到一個火山腳下後，導遊說，‘不行，上不去了，你們開始爬吧’！俄羅斯的那個車確實很厲害，它就一直在冰川上走之字形。”

     他們所要攀爬的火山名叫穆特洛夫斯基火山，位於南堪察加自然公園。火山、峽谷、瀑布和高山湖賦予了這片土地無與倫比的美麗。但爬這樣的原生態冰川火山，既需要體能，也需要膽量。爬火山的危險性導遊都會提前告知。

“導遊這個時候就給我們講，說‘你們不要求快，誰的速度都不要快於我，有一些地方你可能覺得很平坦，幾步就衝上去了，但有可能你衝上去之後就突發心臟病猝死了’。還有一種，因為有一些冰川斜坡非常陡，我們等於是蹭過去，蹭過去的時候有的人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摔死了。而且那個火山是沒有路的，應該是一座活火山，它還會時不時地活動活動，噴發噴發，導遊說他每年都帶人去，但每年路都不一樣，他自己有個小鏟子，走到哪都會‘咔咔咔’鏟幾下，鏟出一個夠放一個腳尖的地方，然後說‘走吧！’”

     

火山上的路究竟是甚麼樣子呢？張丹丹說：

“比如說，去這塊兒看上特別陡，還沒有台階，等於是個平地，然後你就得靠著自己的慣性，向上衝的慣性，衝過去。或者呢，有些地方它是一個火山的那種小尖尖，它就那麼一條，就跟山脊似的那麼一條路，然後你就在這一條路上走過去。我跟葉文（她的中國同伴）基本上是手腳並用，已經在地上爬著這種了。有的時候還要再邁一大步，就特別害怕，因為兩邊全都是懸崖，沒有甚麼其他的路可走，也沒地兒可抓。我們倆就把重心壓得很低，蹲著走，但是我看俄羅斯人就很厲害，就蹦蹦噠噠，一路就這麼蹦噠下去了，邊跳邊走。”

     意外情況時有發生。當張丹丹一行人返回營地的時候，突然刮起大風，帳篷都被吹跑了。這時，導遊接到了一個求助電話，說另一家旅行社的車壞了，他們有一團來自以色列的遊客，想請求幫助，載他們返回營地。於是，張丹丹他們便在茫茫冰原開始尋找以色列遊客。可冰原並沒有路，張丹丹他們也不幸迷了路。最後，導遊靠著自己的雙腿，來回往返，找到了同伴，也辨出了方向。張丹丹說，這可是一個英雄導遊，多虧了他，這一次火山之旅才有驚無險。

     這次的冒險之旅雖然驚心動魄，但張丹丹說，其實這個火山的難度系數只有三顆星，還是戰鬥民族的體質好，這樣的火山對於他們來說完全不在話下。她看到俄羅斯的父母把自己年幼的孩子放在沙礫上，讓他自己踉踉蹌蹌地學習走路，也看到來堪察加秋遊的小學生們，坐在不知是甚麼野獸的屍骨旁學習自然知識，同時也感受到來自俄羅斯大媽的暖心關懷——這位負責旅行團伙食的廚娘，怕他們吃不慣俄餐，還特地做了中國的炒飯。

     美麗的千島湖、壯麗的冰川火山、奇幻的地熱噴泉、北方的太平洋、隨手可撈的海鮮以及熱情可靠的俄羅斯人，這一切都深深地留在了張丹丹的腦海裡，儘管驚險，卻相當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