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另類"的俄羅斯芭蕾舞經典劇目還從沒有在俄羅斯出現過。1913年首次上演的伊戈爾·斯特拉文斯基的芭蕾舞《春之祭》在中國大師的作品中具有了一種獨特的東方韻味。作曲家何訓田將大量藏族元素編織到自己的創作中,讓人們對舞劇的音樂獲得了的新的解讀。總導演和編舞楊麗萍在接受俄羅斯衛星通訊社專訪時講述了這部劇目的創作動機和過程。
楊麗萍說:"斯特拉文斯基的原著本身講述的是一個部落的故事,講述了一個祭祀活動,春天的祭奠。用一個少女來祭奠春天,給大家帶來美好的祝願。它跟我們雲南白族的儀式很像,所以我在做這個作品的時候,就會和斯特拉文斯基的音樂原著很像。我們那邊也是到春天的時候要找一個美麗的少女做祭奠,我們也有這樣的儀式。"
舞劇情節是一幅幅斯拉夫多神教部落的生活畫面,以獻祭得重生。然而楊麗萍通過東方哲學的稜鏡去觀察這部俄羅斯經典芭蕾舞的內容,利用亞洲美學特有的藝術手法對其重新思考。
楊麗萍告訴我們:"因為斯特拉文斯基的原版才38分鐘,不到一個舞劇的長度。因此我們就請了中國一個非常有名的作曲家叫何訓田,他的音樂是藏族的風格,我們就用了很多西藏的元素,比如說六字箴言、紅白藍各種動物。一個動物有一個顏色,並且有一個神職。穿上衣服他們就是神,脫掉衣服就是普通人。其實神跟人是同一個,最終其實是要完成一個生命的過程。"
這部劇目講述的是男女之間的和諧、生與死的關係。這裡生與死是統一的,而主人翁為了未來的生命自願犧牲自己。
正如楊麗萍所說的那樣:"這些元素都是‘涅盤重生'。東方人都相信人死了之後,就像春夏秋冬一樣,生命還會再來。所以這就叫做‘涅槃'、‘重生'、‘輪回',所以它是講了一個整個的大的主題。而不是像原來的斯特拉文斯基的音樂到獻祭就結束了,它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這部舞劇創作的理念,其實就像它的名字《春之祭》一樣,與中國傳統文化遙相呼應。中國人對春天有一種特殊的關係。這是一個誕生新生命的時刻,也是農歷的第一個季節的開始。
楊麗萍接著說:"我們中國人覺得春天就是誕生、是美好的開始。就好像一個人生下來,然後到夏天成長,到了秋天成熟。萬物都是這樣,所有東西都是從種子、出生、成長、成熟直到死亡,最後落葉歸根。人也是一樣的,我們中國人是這麼認為的。"
舞台上可看到象徵著西藏咒語的漢字木板。它們按著一定的順序排列,但只要給它們調換一下位置,畫面就會隨之改變。
楊麗萍解釋說:"我們用壇城的方法來鋪設這個祭台,用了六字箴言--‘歐瑪尼拜拜哄',它是象徵一種咒語,一種加持,幫助尋找到靈魂的安定。所以六字箴言是一個很美好的事情。"
在回答用舞蹈語言講述歷史有多難的問題時,這位舞蹈大師憑借自己的豐富經驗回答說:"通過肢體、情感、意向,視覺,整體把它們綜合在一起。譬如說,我們所說的六字箴言、金色的碗、它是宇宙的極地,神仙住的地方,就好像是天堂。
"用這些元素來幫助人們解讀一些比較深的東西。因為如果僅僅是靠跳舞的話,是看不出來這麼多的,需要借助一些文化的符號,還要借助一些視覺、燈光等手段來輔助,所以這個舞蹈不光光是講了一個女孩獻出自己,而是講了整個文化和靈魂。"
蘇聯著名芭蕾舞演員加林娜·烏蘭諾娃曾給這位中國舞蹈家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楊麗萍也非常喜歡俄羅斯的民間舞蹈。楊麗萍認為,俄羅斯的芭蕾、音樂,都是非常深入人心的。
她告訴我們:"我們最早的時候在70年代就看過烏蘭諾娃的演出,看過天鵝湖等很多名著,還看過俄羅斯的民間舞蹈。我也是跳民間舞蹈的,因為我是白族人,我沒有系統地學過舞蹈,我是在村子裡面跟村裡的前輩學的,之後就成長起來。"
楊麗萍是中國當代最傑出最優秀的舞蹈家。她出生在雲南省南部並在那裡成長,是白族人。孔雀是白族人的象徵。她表演得至今無與倫比的《雀之靈》中以驚人的、無人趕超的舞蹈,讓她在世界一舉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