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表示,實際上歐洲甚至沒有把自己的部分主權轉讓給北約,而是轉讓給美國

© Sputnik / Aleksei Nikolskiy普京:俄羅斯的大門是敞開的,願意與歐洲國家在經濟、政治和反恐鬥爭中進行合作
普京:俄羅斯的大門是敞開的,願意與歐洲國家在經濟、政治和反恐鬥爭中進行合作 - 俄羅斯衛星通訊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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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電視台12月20日(星期日)播出了賽義達·梅德韋傑娃執導的紀錄片《世界秩序》。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在接受記者弗拉基米爾·索洛維約夫在為該片進行的採訪時表示,俄羅斯的大門是敞開的,願意與歐洲國家在經濟、政治和反恐鬥爭中進行合作。我們將在我們的網站發佈俄羅斯總統採訪錄的主要內容。

索洛維約夫: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您在最近的講話中透露出了個人失望的調子。您開始這麼講了,您一向是很有準確目標的,但是最近您直言不諱地說,並給人的感覺地好像把面具摘掉了。政治上還有沒有榮譽、尊嚴、遵守協議可言?和哪些世界領導人可以達成協議?和誰可以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如果昨天還似乎至少是志同道合的人,今天卻背後捅一刀?問題在哪兒?特別是歐洲問題?為甚麼它們不能在一個合理的,建設性的,明確的,可以理解的範圍內制定自己的政策?

普京:至於榮譽、尊嚴、愛情、誠實等概念,大家都知道,當然如果在政治上也能有這些概念就好了,要是能用在政治上就好了。但是,這首先是人與人之間關係的立足之本,青年男女之間,男性和女性之間,男人之間,女人之間。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主要是利益。而這些利益,我再一次重復,要保持平衡,要有一般的規則,統一理解和透明的規則。至於能和哪些人打交道,不能和哪些人打交道,我認為,可以和所有的人打交道。我們必須和所有人打交道,不管我們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我們都要和所有人合作。正如你們所問的,甚麼是歐洲問題?歐洲問題就是不能執行獨立的外交政策。總體上是這樣。實際上是歐洲拒絕執行這樣的政策,將自己的部分主權,或許是主權的一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交給了某個集團。一個軍事政治集團成員國將部分主權交給某個超國家機構原則上是很正常的。但是,這種情況下的焦點是,這根本不僅僅是一個超國家機構,實際上歐洲將部分主權不要是交給了北約,而是交給了北約的領導者——美國。大家還記得,我們不止一次再回到伊拉克,美國軍隊這個主題。時任德國總理施羅德、法國總統希拉克都反對從伊拉克撤軍。我想再一次強調,不是我要說服他們(而是他們找您),是他們說服我加入他們中間。後來,在他們入侵伊拉克,薩達姆·侯賽因被打死,伊拉克被摧毀後,還記得有人跟他們說甚麼了嗎? 嗨,你們錯了。也有人對我說過, 這意味著是我們贏了,而你們卻袖手旁觀。但是,如果向前邁進一步,似乎他們又是對的。與中東遜尼派關係甚密,相互信任的希拉克已經預見到了,順便說一句,他是一個知識廣博的人,他當時就預料到這會導致甚麼樣的後果。如今導致這些國家的國體被摧毀,恐怖主義不斷發展壯大,對巴黎實施襲擊,希拉克當時就想到了這一點,他是對的。施羅德也是如此。我們曾經把他們當做俄羅斯的朋友,的確是這樣。但施羅德不是親俄政治家,他是親德的,實際上是大西洋主義者。他總是,在我們的私人談話中也總是開誠布公地跟我說北約對於現代國際關係的重要性。我根本不是在所有問題上都同意他的觀點,但是他的觀點就是這樣。而他沒有做任何有損於他的國家利益的事情,相反,一直在爭取這些利益。比方說“北流一號”。知道嗎,我簡直就是張開嘴,看著他實際上在提出這一倡議時受到別人的攻擊。這個倡議實際上是德國方面提出的。是的,我們積極支持這一倡議,後來也為落實這個倡議做過努力。現在大家都在說, 啊呀,看我們建得多好呀!他就這麼建了。但是,這久另當別論了。問題是我們並沒有指望我們的歐洲合作夥伴拒絕朝歐洲-大西洋看。但我認為,我們的歐洲合作夥伴沒有拒絕這樣做是正確的,總之至少參與瞭解決方案的制定工作。而不僅僅是在大洋那邊發號司令時服從命令。是的,誰都明白對施羅德或希拉克將導致甚麼樣的後果。但是……但是,需要服從內部政治利益或國家利益。我認為,歐洲國家的利益,也許我錯了,那就讓他們告訴我在經濟、政治和打擊恐怖主義的鬥爭中,在解決環境問題,打擊有組織犯罪中與俄羅斯聯合起來。今天,要和俄羅斯團結起來。我們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我們的大門是敞開的,我們不會為此,因為受到制裁就表示不滿。我們期待著,不,我們期待所有國家都加入我們的反恐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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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洛維約夫:那土耳其就這麼乾了。

普京:土耳其不是歐洲。這是其一。其二,我已經在國情咨文中說過,我現在想在這裡重復一遍,我們相信土耳其人民是友好的人民,我們不希望與土耳其人民把關係搞僵。那麼對於現任領導而言,也不是甚麼都一層不變的。

索洛維約夫:一方面是歐洲、美國、俄羅斯協同打擊國際恐怖主義威脅,另一方面是延長對我們國家的制裁,好像就是這些夥伴,有時甚至實施某些新制裁。與此同時,我感到奇怪,為了追求短時的政治利益,他們甚至改變那些看似穩定的、令人尊重的機構的基本原則,例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我指的是關於烏克蘭的債務決定,對此您如何評論?

普京:關於烏克蘭和所有後蘇聯時代的國家,我相信我們西歐和美國夥伴的立場與維護烏克蘭的利益無關,而是為了試圖阻止重建蘇聯。誰都不願相信,我們沒有重建蘇聯的意圖。但我想強調的是,在現代的、尤其是經濟一體化進程的框架下,即使是假設的、可能的聯合努力也毫無疑問會讓俄羅斯和烏克蘭在全球經濟中更具競爭力,能使俄羅斯和烏克蘭在國際和全球市場上的現代化分工體系中佔據與之匹配的位置。即使是這個假設的可能性也讓我們的西方夥伴睡不踏實。我知道,我們西方夥伴的主要任務就是防止這個聯合努力發生。這也不是秘密,他們竭盡全力,以防止在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和白俄羅斯之間建立起統一的經濟合作夥伴關係。到現在他們也不想將歐亞經濟聯盟作為國際事務中的充分參與者進行對話。為甚麼可以建立歐盟,就不能建立歐亞經濟聯盟?我覺得,我們的夥伴正慢慢意識到,這是個破壞性的立場。

至於烏克蘭,他們出於某種原因,支持該國的政變,關於此我已經說了一百遍了。我認為,許多我們的合作夥伴都正在看到,他們犯下了錯誤,只是不想承認罷了,但他們利用了民眾對自獲得獨立以來、在亞努科維奇治下的、在烏克蘭國內形成的各種制度的不滿。腐敗、執法機關和司法機關的工作水平低下等情況比我們要糟糕得多。我們有很多問題,那裡則更差。官僚狂妄自大,我們甚至無法想象那裡的人民對此是多麼深惡痛絕。當然,在那裡,可以很輕鬆地利用這一點。借助政變並不能做得更好。現在變得更好了嗎?權力還是在寡頭的手裡。這個國家受到了外部影響,是所有來自鄰國的、海外的關鍵管理人員被送到了那裡。

人民的生活水平急速下滑,國家GDP大幅下降。我們現在說,我們的GDP縮減,但那裡下降得要大得多。現在正進行著烏克蘭的非工業化。作為回報,烏克蘭會得到甚麼?或許烏克蘭人會拿到赴歐洲免簽的權利,這也許會,也許不會。但這不是工作權,不是工作簽證。但即使是給他們工作簽證,那又是以甚麼身份呢——保姆、園丁、建築工人?難道這就是這個美好和有著像烏克蘭人這樣優秀人民的國家的命運和未來?當然不是。烏克蘭有成為高度工業化國家的所有機會,甚至會有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經濟的高水平。火箭製造、航天、航空製造、船舶製造、微電子、科學發展、教育,這些都在哪兒?烏克蘭正在退化。

誰也不想養活烏克蘭。這指甚麼?要給數十億美元,還有給他們一系列的擔保。與此同時還想把金融負擔轉嫁到俄羅斯身上:在我看來,即使我們提出非常好的、方便解決債務的問題,他們也不想歸還貸款。我們說了,“讓我們一起分擔風險”。我們願意組織對烏克蘭的貸款。我們建議第一年不從他們那裡拿回任何貸款,然後是每年拿回10億,這不好嗎?西方夥伴甚至不願共擔風險。也就是說,他們並不相信烏克蘭的償付能力和其經濟穩定性。這是個很不好的信號。但是,他們卻在改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原則,不是美國出資,而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是這個國際組織的所有成員出錢。換句話說,就是將因犯下的政治錯誤而造成的經濟負擔轉嫁給整個國際金融社會,自己則推得一乾二淨。

但我認為,所有人都會意識到需要在框架內運用文明規則,而不是忽視它們,畢竟,如果大家還有意識到,那就都應該意識到。

索洛維約夫:主權是目前的主旋律。我們正在談論世界新秩序,其的基石便是各國的主權。和它們可以協商,但是也有個基本原則,或者如今一切都可以改變,為了求得一時的利益甚麼都可能背叛。您總是說有利益,但您卻不這樣做,因為您除了利益還遵守承諾。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刻,您也不改變這個邏輯。您在記者會上談到了與土耳其複雜的關係,但您還是沒有違反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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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俄特工部門2015年預防30多起恐怖主義犯罪
普京:謝謝您的誇獎,但我的確是盡量不違背承擔的義務,不違反我們表述的我們國家的義務。大家知道,我盡量這麼做不僅僅是基於某些道德原則,甚至多半是務實,這樣做工作更輕鬆一些。例如敘利亞危機,我們與阿薩德總統,與美國方面,與我們的沙特阿拉伯朋友,其他阿拉伯國家的朋友都容易合作(我同美國總統奧巴馬最近談到過這點)。這是為甚麼呢?  

 我們的立場是不變的。我們在制定我們的立場前,都會傾聽各方的意見,然後選擇我們認為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路線,也並不僅僅是我們所認為的,我們首先整齊了別人的意見,問他們同意還是不同意。原則上,在調解的主要參數方面所有人都說:行行行。既然都說行,那我們在制定自己的立場時就採用普遍的和可接受的部分,不需要來回變。沒有必要的這麼做。我們的立場是根據我們與合作夥伴的對話制定的,這就是我們的立場的公開性、循序漸式的, 公道的。公道才能有力。至於您所說的基礎,除了國際法外還有其他的基地,其根本是聯合國憲章。誠然,世界在變化。有聯合國憲章和直到現在仍然有效的國際秩序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形成的,力量天平已經明顯發生了變化,我們無疑要考慮到這一點。的確如此。就拿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為例,德國不是每一代人都為納粹的所作所為而被剝奪了權利。有過反抗納粹的德國人,在反對納粹的鬥爭中首先獻出了生命, 他們是基督徒和共產黨員。反法西斯運動是轟轟烈烈的。這點也必須記住。我認為,無論是以俄羅斯國家元首的身份還是以二戰受害者家屬的身份,我都有權這麼講。

 但為了使目前的國際形勢發生變化,朝著更加穩定的方向改變,不能部忽視現代德國在國際舞台上可以發揮也必須發揮的作用。所有這一切都必須牢記並考慮到,推動國際關係朝著更穩定的方向發展。

索洛維約夫:當在西奈半島發生恐襲事件時,接下來,在土耳其飛機攻擊俄羅斯的蘇-24飛機並造成我們的軍人犧牲時,您曾有很情緒化的反應。很顯然,您把此看成是個人悲劇。當在巴黎發生恐襲事件時,您是第一批給法國總統打電話的領導人之一,這些情緒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決策的作出,這份痛楚影響您有多深,又在多大程度上會確定俄羅斯的政策?

普京:這些情緒是不可避免的,但不應該影響到決策作出的質量,因為站在這些決策後面的是數百萬人民、數百萬俄羅斯公民的利益。每項決策都應被仔細校對。對今天而言,從中長期來看,這個決定應該是會有積極結果的。

索洛維約夫: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會爆發戰爭嗎?

普京:您指的是世界大戰嗎?希望不會。無論如何在當今的國際環境下,這將是行星的災難,希望在今天的地球上不會有膽敢動用核武器的狂人。但是,核武器是一種威懾,俄羅斯作為核大國之一將完善這種武器,這是我們的核安全政策的根本所在。我們從未揮舞過也永遠不會揮舞這根核大棒,但在我們的軍事學說中,它被賦予了適應有的地位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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