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屠狗人沒有夢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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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新社記者對俄街頭流浪狗及屠狗人職業問題深入調查後撰文,以下為第三部分

俄新社記者阿列克謝·葉廖緬科對俄羅斯街頭流浪狗、普通民眾、“屠狗人”與動物權益保護主義者之間的關係,以及相關問題進行全面調查後撰文《俄羅斯屠狗人沒有夢魘》,以下為文章第三部分。

是誰讓這些狗走失的?

莫斯科市表現突出,或許超出了人們的預期。2002至2008年期間,莫斯科市試著先給流浪狗做絕育手術,爾後把他們放回街頭,以期這些流浪狗不再繼續繁殖。

這種做法對流浪狗種群收效甚微,卻耗費了2億盧布(合630萬美元)。此後,市政廳實行新舉措,把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趕出街頭,遣至收容站生活。莫斯科市屬的12個收容站開始運營,他們2011年的預算達到7.8億盧布(合2400萬美元)。或者說,平均每只流浪狗每年估計花費2.8萬盧布(合880美元)左右。

但是,即使是動物權益保護主義者也對這類收容站表示了憂慮,稱其為“流浪狗集中營”。幾百條狗生活在狹小的空間內,由少數幾名志願者費力監管餵養,更別提帶它們出去散步,或者對它們進行獸醫檢查了。

最典型的一個例子是位於莫斯科東部科科茹霍沃區的一個流浪狗收容站,那裡的9名志願者要照顧2009只狗中的700多只狗。莫斯科東北部的紅索斯納收容站上周在網上宣稱,那裡的狗一周只能餵養一次。

與此同時,所有專家和動物權益保護主義者都說,收容動物對行家來說意味著一個小金礦。據悉,一些據稱已實施絕育手術的母狗後來被發現可以繁殖,暗指有人欺詐。7月份,警察指控莫斯科東南部的一個收容站挪用930萬盧布(合29萬美元),但收容站負責人否認了所有指控。

據市政廳發言人消息,市政府沒有統一的流浪狗政策,而是把這項工作下放給11個轄區開展。據莫斯科東北行政區區長辦公室的一位專家22日稱,她需要從她的上級那裡得到授權才可對此進行評論。但是有關此事的傳真問詢在這篇文章發表前並未得到任何回復。

儘管莫斯科市已經放棄絕育後再放出流浪狗的計劃,但在國家杜馬中被凍結的一項法案提議把這項政策向全國推廣,雖然這項法案仍需經過嚴格的修訂。

流浪狗收容站的老闆沃羅比約娃說,在缺乏任何政府行動的情況下, “這些屠狗人便表現得像是與愚昧和偽善作鬥爭的反叛者,這提升了他們的名氣”。

沒有狗是孤島(改編自十七世紀英國詩人約翰·鄧恩的詩句“No man is an island”)

幾位動物權益保護主義者在接受本文作者採訪時表示,想不殺戮而減少流浪狗種群的數量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之中沒有人願意公開表達這種觀點。

動物權益保護主義者瑪格麗特(Margarita)稱,一個覆蓋廣泛、運營良好的流浪狗收容站系統,輔以完善的嚴格的寵物監管體系,或許可以解決問題,但是許多流浪狗依然要被實施安樂死。

沃羅比約娃表示,即使全球性動物權益組織,如善待動物組織(PETA)等贊同安樂死,但是對流浪狗大規模實施安樂死可能會破壞俄羅斯在西方世界的形象。這就是為何俄羅斯政府可能不情願採取這種辦法的原因。

動物學專家說,更糟糕的是,即使採取由國家監督的屠狗行動,目前的情況依然沒有解決辦法。

總部設在莫斯科的城市環境研究與設計學院的學術秘書葉蓮娜・科爾涅娃(Yelena Korneva)表示,“這個問題是一個社會問題,而不是一個生態問題。移除流浪狗的食物來源,即垃圾桶或者相似的設施,它們自然就會離去。”

俄羅斯謝韋爾佐夫生態與進化研究所的博亞爾科夫同科爾涅娃持類似觀點。他指出,1980年莫斯科為舉辦夏季奧運會對流浪狗進行了清理。但一年以後,由於周邊鄉鎮的其他流浪狗遷移到這裡,流浪狗種群又得到了恢復。

博亞爾科夫是一位專門研究狼的專家。在過去30年間,他對全國範圍內的流浪狗習性進行了研究。他曾支持莫斯科政府的流浪狗“絕育後再放出”計劃,但之後他也改變了自己的觀點。

他說,“如果真想解決問題的話,就必須組建起行之有效的垃圾回收系統。”

博亞爾科夫說:“但是我們知道那是不現實的。”在過去20年間,所有呼籲俄羅斯民眾文明處理垃圾的運動都失敗了。最近一次全國性的努力被俄羅斯聯邦消費者權益保護和公益監督局在7月份宣佈“沒有成效”。

他說,而且,流浪狗一半的食物來源都是由無數富有同情心的餵狗老太太們提供的。

博亞爾科夫說,“如果你告訴這些老太太們她們做的事情是有害的,即使你抱著真心去解釋,她們也不會聽你的”。

沃羅比約娃說:“流浪狗終其短暫的一生都在遭罪,但我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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