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俄新社觀察員劉乾
俄羅斯總統普京昨天簽署了有關組成新一屆俄羅斯政府的總統令。根據文件,政府中有四分之三的部長被撤換--普京和梅德韋傑夫之前已經承諾將對政府進行大規模換血,但七位副總理中有五人留任。
老面孔和新面孔
根據普京簽發的總統令,在梅德韋傑夫領導的新一屆俄羅斯政府中共有七位副總理。同上屆政府相比,祖布科夫和謝欽離任,他們職位由前總統助理德沃爾科維奇和前莫斯科副市長戈洛捷茨填補。留任的五位副總理分別是舒瓦洛夫(第一副總理)、科扎克、羅戈津、赫洛波寧和蘇爾科夫,蘇爾科夫兼任新政府的辦公廳主任。
由於政府結構變動,部長總數從上屆的19名增加到21名,而各部部長留任的比例只有四分之一。在直接隸屬總統的部委中,緊急情況部和內務部更換了部長。前緊急情況部副部長普奇科夫接替了已經擔任莫斯科州州長的紹伊古。莫斯科內務總局局長科洛科利採夫接替努爾加利耶夫擔任內務部部長。司法部部長科諾瓦廖夫、國防部長謝爾久科夫和外交部長拉夫羅夫均留任。
留任的還包括財政部部長西盧阿諾夫--他是在前副總理兼財政部長庫德林去年9月同梅德韋傑夫產生矛盾後才擔任財政部長的,體育部長穆特科留任,但他的部門失去了管理旅遊和青年事務的職能(這兩個職能分別交給了文化部和科學教育部)。此外,工業與貿易部代部長曼圖羅夫也得以留任--今年2月,前部長赫里斯堅科赴任俄、白、哈三國統一經濟空間委員會主席。
除此以外的各部委都更換了部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1982年出生的尼基福羅夫被任命為通信部長,他此前擔任韃靼斯坦共和國通信與信息化部長,在推廣互聯網和信息技術方面擁有成功的經驗。
(見新政府成員名單)
從組織結構上看,新政府的變化包括將衛生與社會發展部拆分為衛生部和勞動與社會保障部,成立遠東發展部和公開政府聯絡部。對於分拆衛生與社會發展部是在意料之中的,而成立遠東發展部則有些出乎意料--俄羅斯政府此前曾考慮成立負責東西伯利亞和遠東發展的國家集團公司,但還沒有做出最終的決定。出任遠東發展部部長的是遠東聯邦區總統全權代表伊沙耶夫。
此外,聯邦金融監管局由隸屬政府改為直接隸屬總統,聯邦統計局由經濟發展部管轄改為直接隸屬政府。財政部副部長涅斯捷連科已經表示,政府結構變動不會增加預算開支。
經濟政策走向
按照政府制定的大型項目,以及總統競選中所做的承諾,俄羅斯新政府將面臨諸多改革任務。在歐債危機加劇,美國總統大選和中國經濟走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俄羅斯新政府的擔子並不輕鬆。毫無疑問,在總理梅德韋傑夫的領導下,新一屆政府的主要任務仍將是保證俄羅斯宏觀經濟的穩定和增長、建設創新經濟和改善社會保障。而從新政府的組成來看,既定的方針不會有大的改變。
對於俄羅斯政府中的力量配置,副總理職位始終是各種利益交織和競爭的重心。舒瓦洛夫留任,並成為政府唯一的第一副總理,不僅證明主管預算、金融、關稅同盟等眾多領域的他獲得了總統普京和總理梅德韋傑夫的信任,也表明瞭俄羅斯政府經濟政策的延續性。共有五位副總理留任,以及很多新部長是從以前的副部長升職,他們既是擁有實際工作經驗的技術專家,又參與了現有社會經濟政策的制定,這都表明,新政府將保持政策的穩定,不會採取激進的改革措施。
擔任副總理的前總統助理德沃爾科維奇將同舒瓦洛夫共同負責經濟政策。他本人也表示,他將負責"整個實體經濟"--離任的謝欽和祖布科夫所主管的領域將全部交給他--從能源、工業到農業。
前副總理謝欽一直反對進行私有化,他也是能源行業的"保護傘"。從德沃爾科維奇之前的言行看,他奉行自由市場經濟,主張盡快進行私有化。因此,俄羅斯政府有望在這方面取得進展。第一副總理舒瓦洛夫已經承諾,將在10天內準備好新的私有化時間表。不過,目前還不清楚謝欽未來將會出任何種職位,他也未必會失去對能源領域的影響力。
拆分衛生與社會發展部意味著社會政策領域的改革,而其中的重點是退休金制度。勞動與社會保障部部長托皮林已經表示,該部將在10月1日前制定相應的報告,他同時反對提高退休年齡。而負責社會政策的新副總理戈洛捷茨並沒有退休金制度改革的經驗,因此還需要時間瞭解相關的情況。此外,由於前部長戈利科娃調任負責社會政策的總統助理,她也將會參與(甚至是負責)退休金制度改革。
經濟和能源部門
從預算政策看,第一副總理舒瓦洛夫和財政部長西盧阿諾夫仍將嚴格預算開支,延續前副總理庫德林的保守政策。不過,由於其本人並不是庫德林那樣的"重量級政治人物",其面臨的壓力也會更大。高等經濟大學學術導師、前經濟部長亞辛就認為,"我猜國家領導人更願意啓用弱勢的財政部長。"
從另一方面,副總理德沃爾科維奇和經濟發展部部長別洛烏索夫將有機會吸引投資,發展俄羅斯經濟。別洛烏索夫此前為政府經濟和金融司司長,曾長期在政府中擔任經濟政策高官,而德沃爾科維奇因堅持市場原則,頗受投資者信任。
不過,對於能源部的政策,分析人士存在一些疑問。被任命為能源部長的諾瓦克此前為財政部副部長。對他而言,能源行業將是全新的環境--他是個經濟學家,而不是能源專家。俄羅斯能源行業目前面臨嚴重的系統性問題(油氣開採量減少、電力市場不完善、基礎設施不發達、效率低下等)。俄羅斯能源安全基金會主席西蒙諾夫認為,能源部需要一位強有力的、瞭解油氣和電力行業的實際情況能源專家。而來自政府"會計部門"的能源部長未必能夠解決這些問題。
但也有專家認為,來自財政部的諾瓦克有能力完善能源行業的稅收制度改革--這是刺激俄羅斯石油、天然氣和電力生產的主要方式。此外,鑒於能源在俄羅斯經濟中所佔的地位,其決策起碼是副總理級別的,因此能源部所起到的只是執行機關的作用。
決策權屬於普京
儘管俄羅斯政府中出現了大量的新面孔,但在普京擔任總統的情況下,俄羅斯政府再次擁有了"技術性"的特點--經濟政策的最終決策權仍在克里姆林宮。
前副總理兼財長庫德林認為,新一屆政府不是突破性的政府,未必能夠正確的回應當代俄羅斯所面臨的挑戰。高等經濟大學校長、2020戰略專家組負責人庫茲米諾夫表示,俄羅斯需要經濟增長,改善投資環境,但這並不完全取決於政府,而是取決於總統。他說:"經濟發展直接取決於是否改革司法體制、改變強力機構的行為,俄羅斯是否能夠實現自由。"他堅信,普京是最重要的環節。
作者觀點不代表俄新社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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