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國人在莫斯科的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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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小奇,今年38歲,身材不高,皮膚白皙,來自四川。我的採訪是在莫斯科一個小飯館進行的

俄新網RUSNEWS.CN莫斯科7月25日電 (新華網消息) 他叫小奇,今年38歲,身材不高,皮膚白皙,戴著一副度數不高的近視鏡,來自四川。我的採訪是在莫斯科一個小飯館進行的。當我們聊起他在俄羅斯的經歷時,這個自稱不愛說話的小伙子滔滔不絕地講起了他所經歷的種種酸甜苦辣......

遭遇黑警察

小奇1993年來到俄羅斯,在莫斯科州的小城弗拉基米爾,與其他幾個人一起負責四川某縣在這裡的貿易和文化往來。小奇後來給一家做皮鞋和皮衣的國有公司當業務員,這位四川外語學院的高才生頗得公司領導賞識,業務開展得很順利,公司的生意不錯。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警匪勾結的一伙人很快盯上了他們。

這一天,他帶著司機(俄羅斯人),拉著滿車皮貨從倉庫去市場。大白天,走在繁華的街道上,他們被3名警察和1名便衣截住了,聲稱要拉他們去警察局辨認證件的真假。警車亮著警燈在街道上狂奔。小奇感覺有些不對勁,警車沒有往繁華的城區跑,而是進入了人員稀少的小衚衕。他用俄語說:"你們是假警察。"警車在一座居民樓旁停下了,警察下了車,一名警察走到他跟前,照著頭上就是一拳,他頓時失去了知覺,醒來時,警車已不知去向。

小奇通過公用電話跟公司聯繫上了,並報了警。案件很快有了眉目,警察局讓他去認犯罪嫌疑人,他把4個人都認出來了。但是,案件卻始終不能結。據媒體報道,其中一個嫌疑人是某警察局長的兒子。

50萬美元的皮貨就這樣沒了。屋漏偏逢連陰雨,公司又遭受了國內一家公司的假貨欺騙,很快就倒閉了。

碰上光頭黨

小奇身邊的兩個朋友先後被光頭黨打了。一個朋友被打得臉變了形,回國時邊檢不讓通過,說護照不是他的。另一個朋友被打得見了俄羅斯人就哆嗦,很快也回國了。

這一天,小奇到朋友家做客,回來時下大雪,他只好乘坐地鐵回家。地鐵行駛到紅普列斯尼亞站時,走進十多個光著頭的年輕人。他們高喊:"莫斯科是我們俄羅斯人的!""外國人滾出去!"他正坐在椅子上看書,聽到喊聲,立刻站了起來。走在前面的光頭黨成員向他衝了過來,用光頭往他頭上撞,他邊躲,邊用雙手抵擋。車廂里三分之二的座位上都坐著人,可沒人敢動。小奇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下,艱難的幾分鐘終於熬過去了。列車到站停下,光頭黨們擁擠著下了車......一個老年人走到小奇跟前,幫他擦鼻子上的血,說道:"並不是所有俄羅斯人都像光頭黨那樣壞。"老人陪他下了車,去警察局報了案。

小奇談到安全時說,4、5月份是光頭黨活躍時期。這期間,要避免單獨出門,盡量不要乘坐地鐵。如今,光頭黨打人已經用上刀子和各種器械,只要遭遇光頭黨,不是受重傷,就是喪命。

相愛莫斯科

小奇在俄羅斯的經歷也並非全是不幸。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一位在莫斯科留學的女老鄉。兩人很快墜入愛河,結了婚,生了孩子。如今,孩子已經兩歲,白天由一個俄羅斯保姆看護著。

小奇在這裡買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父母也暫時來住一段時間。妻子博士畢業後,在一家中國國有企業任高管,收入不菲。小奇此時也遠離了服裝批發生意,只搞些接待和其他業務。用他自己的話說,掙得不多,夠花,但沒有風險。小奇的孩子是在莫斯科生的,享受著俄羅斯鼓勵生育的各種待遇。妻子生孩子住院免費,出院後第二天,就有區兒童醫院的護士到家巡診。接種疫苗、打預防針、驗血、驗尿全不收錢。

小奇儘管歷經磨難,但還是很喜歡莫斯科。他說,這裡的空氣清新,包括醫院在內的許多場所,外面看著很破舊,但進到裡面會發現,室內非常整潔乾淨,很少看到塵土。許多俄羅斯人都很善良。一個60來歲的鄰居是個老知識分子,每天堅持義務打掃樓道衛生。還有許多俄羅斯人在生意場上幫了他很大的忙。

小奇從小喜歡俄語,喜歡俄羅斯和蘇聯文學,嚮往俄羅斯的生活,大學俄語專業畢業。如果回國,很難找到符合所學專業的工作。俄羅斯就業機會比國內多,收入也比較高。他在莫斯科有幾個知心朋友,每逢週末或假日,都會聚在一起,打打牌,吃吃燒烤,到郊外野遊一下,日子過得很舒心。

小奇說,在莫斯科生活這麼多年以後,感覺更愛國了,只要有人說中國的壞話,絕對要跟他辯論到底;不管俄媒體報道國內的陰暗面,他就對這個媒體反感。他希望中國繁榮昌盛,希望中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繼續發展下去。(新華社記者 盧敬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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