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專家談波蘭新當選總統對中波關係的影響

波蘭獨立候選人卡羅爾·納夫羅茨基在6月1日舉行的總統選舉第二輪投票中獲勝。武漢大學歐洲問題研究中心副主任刁莉教授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表示,儘管普遍認為納夫羅茨基帶有民族主義傾向,但在對華經濟政策上應該會有自己的考量和措施,不一定會盲目追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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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波蘭國家選舉委員會完成100%計票後在官方網站發佈結果,波蘭反對派候選人納夫羅茨基當選該國總統。納夫羅茨基在第二輪投票中得票率為50.89%。他共獲得10606628張選票,在15省中的6個省獲勝,其中大部分在波蘭東部。另據報道,此次選舉的登記選民約有2900萬人,投票率為71.63%,創下1990年以來波蘭總統選舉投票率最高紀錄。
據媒體報道,現年42歲的納夫羅茨基是一名歷史學家,從2021年開始擔任研究20世紀波蘭歷史問題的國家記憶研究院院長。作為獨立候選人參選的納夫羅茨基得到了最大反對黨、右翼的法律與公正黨支持。納夫羅茨基被認為政治立場保守,強調波蘭民族認同,反對歐盟權力擴張,支持烏克蘭但主張通過談判結束俄烏衝突。
刁莉教授指出,雖然輿論普遍認為納夫羅茨基帶有民族主義傾向,但考慮到其歷史學家的出身,理論上他不應該是狹義的民族主義分子。

她具體分析稱:“目前波蘭面臨的核心問題集中在就業與收支調節的再分配。雖然波蘭加入歐盟後這些方面均有一定改善,但歐盟的農業政策現在也面臨兩難境地。在此情況下,如果是納夫羅茨基這樣一位帶有強烈民族主義情懷的總統上台,那麼他不應該會把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摻雜進錯綜複雜的國際經濟問題中,也不會充當親美派的傀儡,反而會基於本國利益進行綜合考量。”

波蘭地處歐洲中部的核心,是東西歐的交匯之地,對於“一帶一路”倡議所提出的“積極主動地發展與沿線國家經濟合作夥伴關係”之重要性不言而喻。刁莉教授表示,就“一帶一路”中歐班列而言,波蘭是中歐班列的重要樞紐和主要過境點,是中歐班列進入歐盟的重要門戶。

她說:“即使從民族主義角度出發,納夫羅茨基也不應該會持反對意見。相反地是,他更應該會引進外資,加強中波在基建項目上的合作,盡量為本國居民創造優越的就業條件,特別是在當前全球宏觀經濟下行、歐洲面臨能源匱乏問題的背景下。不過,歐盟近年來針對中國投資制定了一系列強化監管的法律框架,不排除納夫羅茨基可能會將此作為對華合作談判的一個籌碼,以爭取更多的本國利益,比如增加就業人數和投資量、設置貸款要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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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表示,在政治層面,納夫羅茨基可能會更加註重民族的起源問題,或者本國的一些發展問題,包括在對華經濟政策上應該也會有自己的考量和措施,不一定會盲目追隨歐盟或與美國利益保持一致。

刁莉教授強調:“針對備受關注的納夫羅茨基的‘反俄’、‘親美’印記,我個人認為他可能會接受美國的一些投資要求,並在部分國際事務中追隨美國的立場。但與此同時,波蘭對於鄰國烏克蘭的情況也看得非常清楚,納夫羅茨基應該不會讓波蘭走上烏克蘭的道路。所以,波蘭一定程度上會追求美國,但也未必能緊跟美國步伐。”

另外,對於中國和中波關係來說,刁莉認為,如果納夫羅茨基上台,可能會不利於中國僑民。她指出,當前中波兩國民間友好關係取得實質進展,尤其在中醫藥推廣與投資僑民領域,不排除納夫羅茨基會對其採取強硬政策的可能性。
6月2日,據彭博社報道,歐盟正準備限制中國醫療設備製造商參與歐盟內部的國家採購。2024年4月,歐盟官方期刊發佈通知稱,歐盟委員會已對中國採購本國生產的醫療設備和材料展開調查。根據該通知內容,布魯塞爾認為,中國採取的措施導致“歐盟經濟運營商、商品和服務在進入國家醫療產品採購市場時受到重大且多重限制”。
歐盟中國商會(CCCEU)6月3日在微信公眾號發佈聲明稱,嚴重關切歐盟擬根據《國際採購工具》對中資企業採取限制性措施。商會表示,這將對中歐多年來在醫療領域積累的互信與合作基礎造成衝擊,中歐理應攜手維護自由貿易與多邊合作,而非單邊設限、加劇緊張。
對此,刁莉教授指出,這一限制性措施顯然不利於中國對歐投資,波蘭新總統上台後,有可能會與歐盟立場保持一致。

她說:“但如果他仍然希望波蘭有所發展,就需要繼續與中國進行貿易往來。因此總體上,納夫羅茨基在政治上可能會表現出一定的傾向性,包括中國和歐盟的合作會有新的貿易壁壘,歐盟限制中國醫療器械企業參與公共採購,直接影響邁瑞醫療等企業的歐洲市場拓展,對中國的跨境電商不利。這次波蘭總統上台,恐怕在這個問題上會採取限制措施。但另一方面,他應該也會繼續落實和推進中波之間的傳統合作項目。”

專家還指出,目前歐盟對中國在歐盟投資的新興產業有一定的打擊,比如服務貿易與數字壁壘—數字服務稅(DST)。在金融方面,歐盟在金融領域要求中國開放更多市場,但自身仍保留股權比例限制。中國企業在上述方面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此前,中國商務部長王文濤曾強調,中歐有意願、有能力按照世貿組織規則,通過對話解決分歧,為雙方產業發展與合作創造穩定、可預期的經貿環境。中國和歐盟都是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的倡導者,應當凝聚共識、加強合作,旗幟鮮明地反對單邊主義、保護主義,共同維護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推動世界經濟健康有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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