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貿易戰中的供應鏈:西方國家轉向封閉,而中國押注於開放和全球化

特朗普重返白宮或嚴重威脅全球貿易和製造業的穩定。在供應鏈支離破碎、與西方貿易衝突加劇的情況下,中國押注於發展國際合作和加強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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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日,第二屆中國國際供應鏈促進博覽會在北京開幕。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強同參展參會企業代表座談,他呼籲廣大企業在產供鏈創新合作、綠色轉型方面下更大功夫。他表示,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全球產業鏈供應鏈也逐漸壯大,促進世界經濟快速增長,各方都從中受益。這充分表明,分工協作是社會發展的必然選擇,經濟高效循環離不開要素流動暢通,封閉沒有出路、開放才是正途。他反對搞各種形式的“脫鈎斷鏈”“另起爐灶”,呼籲廣大企業攜手打造更加富有活力、韌性和效率的全球產供鏈,實現企業更好發展,助力各國共同繁榮。李強在講話中強調中國堅定推進對外開放、為促進全球經濟復興貢獻力量的決心。他表示,中國將將繼續以實際行動致力於維護全球產供鏈穩定暢通。
在美國加緊遏華政策的背景下,提高供應鏈效率對中國和全球都十分具有現實意義。近年來,美國和歐洲的保護主義措施和對中國企業及一系列經濟領域的制裁影響了半導體、綠色能源、電子、汽車製造、冶金等領域。
南京大學長江產業發展研究院研究員逯建在接受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指出,現在,世界正面臨供應鏈和生產關係碎片化,這些趨勢在特朗普第二個總統任期內將更加明顯,從而造成重大全球風險。他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中國應當堅持全球化、繼續對外開放、建立新的供應鏈併發展與其他國家的關係。
逯建說:“受地緣政治衝擊和全球經濟產業結構調整等多方面因素影響,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正在斷裂成若干部分。對此我認為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需要重新構建網絡,朝著更加開放、包容的方向發展,通過加強國際合作和開放合作,以更好地促進全球經濟可持續發展。當然,重新構建網絡存在一定的難度,但這同時也是一個發展機遇。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上台後,將給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穩定帶來很大風險。面對特朗普的上台,中國應該更加廣泛地加強與世界其他國家的貿易聯繫,深挖合作潛力,推動構建對中國而言較為穩定的產業鏈供應鏈體系。此次北京召開第二屆中國國際供應鏈促進博覽會,傳遞的正是這一信息,即中國將繼續堅持改革開放,深化國際合作。”
在特朗普首個總統任期(2016-2020年),美國宣佈的一項重點任務是減少中國在戰略領域供應鏈中的作用,實現美國製造業回流。根據波士頓咨詢公司(Boston Consulting)2023年9月發佈的一份報告,超過90%的美國企業至少將部分生產和供應鏈轉移至中國境外。根據啓邁(QIMA)的統計數據,同樣這麼做的還有67%的歐盟企業。
根據2023年對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US-China Business Council)成員的調查,84%受訪者表示,中美關係惡化對他們的業務產生了負面影響,31%受訪者表示在為中美等國市場的業務開發新的供應鏈。值得注意的是,許多西方國家減少在華業務的決定也受其產品在中國市場競爭力下降的影響——原因是與中國本地生產商的競爭以及在中國的用工成本增加。無論如何,世界最大經濟體之間的摩擦不僅會導致雙邊經貿關係嚴重複雜化,還會使全球供應鏈面臨重重困難。特朗普在2024年總統選舉中再次當選只讓利益與中國經濟交織在一起的國際企業更加不安。
李強:封閉沒有出路,開放才是正途
對於美國和歐盟來說,與中國的貿易戰也給自身帶來負面結果。除了像蘋果、特斯拉這樣的巨頭和在中國有工廠的德國汽車製造商面臨的風險越來越大,在西方國家司法管轄範圍內的製造商也開始感受到後果。
根據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去年的報告,在過去幾年中,美國自中國進口的冶金產品、紡織品、汽車零部件和電子產品明顯減少。雖然這使美國國內一些產業的生產量增加並使部分行業受益,比如鋁和鋼的生產商,但產品價格上漲對第二產業和美國消費者產生了負面影響。在歐盟,限制進口中國電動汽車遭到歐洲的汽車生產商反對,因為歐盟的關稅也會影響這些公司在中國的生產,並動搖它們在中國市場本就日益下降的地位。歐洲火藥生產遇到的困難是制裁會產生回旋鏢作用的一個有說服力的例子:由於對新疆生產的原材料實施制裁,加上為對烏供武努力加大生產,歐洲遭遇了棉花短缺。
美國和歐盟的單方面制裁正在打擊西方企業,因為這些制裁正在招來中方的反制措施,關於這一點,只消回想一下中國去年限制稀土和稀土開採技術出口,以及2024年7月對滿足軍用標準的無人機加大出口管制。
當然,經濟脫鈎政策也影響到中國的高科技產業,其中許多依賴外國解決方案和零部件,如現代半導體和半導體生產設備。全球供應鏈斷裂還可能影響其他戰略性領域,比如生物技術和制藥。緊張的氛圍正在推動中國企業擴大國際合作,併發展自身科技實力。比如,2020年美國對華為實施的技術出口限制迫使華為另想辦法獲得設備零部件,這推動華為加緊研發,包括自主研發先進芯片。
儘管與西方國家的貿易的製造業關係惡化帶來了戰略風險,但許多中國專家警告不要將國家重點轉向封閉和保障安全。前中國銀行顧問劉世錦11月8日在華東師範大學發表演講,將中國國內發展和改革的任務與加強對外開放聯繫起來,他還呼籲中國在美國大搞保護政策的時候引領全球化進程。
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副所長張明11月18日在中國科學院發表演講時表示,美國的目標是通過開展類似美國與蘇聯在冷戰時期的那種競爭,讓中國把關注的重點從發展轉移到安全上。張明指出,發展是中國的優先目標,沒有發展就沒有安全。他還表示,在他看來,美國、歐盟、韓國和日本不是一個整體集團,連美國本身都是分裂的。因此,他呼籲想方設法與發達國家發展經濟關係。
在美國保護主義抬頭之際,中國支持全球自由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