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能否從注重意識形態轉向與中國務實合作?

歐盟駐華大使尼古拉斯·郁白(Nicolas Chapuis)透露稱,中國和歐盟將在未來幾周就經濟和氣候問題舉行兩次高級別對話。他說,這些會面的重點應該是解決布魯塞爾和北京之間的實際問題。但這位外交官還是表示,歐盟正在等待中國採取單方面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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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會談將是4月份舉行的中歐峰會的延續。峰會不是很成功:歐洲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何塞普·博雷利將峰會描述為聾人間的對話。中國曾希望在 4 月的峰會上重點討論經濟問題,並討論中歐在投資、貿易、經濟和社會領域的建設性合作。但布魯塞爾更加關注的是圍繞烏克蘭局勢的問題,儘管中國一再表示在這個問題上保持中立。
可見,四月的會面不是對話,而是雙方各自的獨白。布魯塞爾在似乎對歐洲最為緊迫的問題上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中方對經貿發展的前景和問題表達了關切和看法。雙方沒有達成任何具體協議。歐盟高級官員沒有討論令其不便的實際問題,例如在最後一刻放棄簽署並將其“埋葬”的《全面投資協定》,以及其他干擾正常經濟互動的各種限制。
現在布魯塞爾似乎已經開始明白,將中國拉入以美國為中心的地緣政治軌道是行不通的。貿易和經濟問題仍未解決。歐盟駐華大使尼古拉斯·郁白承認,經濟聯繫是雙邊關係中最引人注目和最富有成效的一面。 2021年底中國是歐洲商品第三大出口市場(10.2%),也是歐盟第一大商品出口國(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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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塞爾看到世界經濟形勢日趨嚴峻。即使是美國,在自身存在通脹問題的背景下,也表示願意放寬對華關稅政策。歐盟也在努力解決實際問題。復旦大學歐洲問題研究中心主任丁純在接受俄羅斯衛星通訊社採訪時指出,畢竟與中國的合作對雙方都有利。丁純主任說:

“儘管因眾所周知的原因中歐投資協定被暫停批准,但協議本身不僅符合雙方利益,也有利於全球經濟的發展,屬於互利、多贏的。特別是當前全球經濟面臨高通脹、低增長的困境,在這一背景下推進雙邊投資協定的進程,有助於雙邊和世界經濟的復蘇和發展。從這一角度來看,推動議程的前行還是被寄予很大期望的。”

2020年底就該協議達成了原則性協議,但很快歐洲人對所謂涉嫌參與新疆侵犯人權問題的中國官員實施制裁。當中國對歐洲議會的一些成員實施報復性制裁時,布魯塞爾表示不再可能推進該協議。有趣的是,歐洲官員更傾向簡單地無視因果關係。早在 4 月何塞普·博雷利就表示,在中國取消對歐洲官員的制裁之前,不可能回到批准該協議的問題上。現在歐盟駐華大使尼古拉斯·郁白提出了一個更不現實的解決方案:讓中國單方面執行協議草案的條款,從而向歐盟和歐盟企業發出積極信號。布魯塞爾想借此給這個問題帶上政治色彩——他們說,我們不能丟失臉面,要讓中國承認錯誤。進一步合作和解決實際問題的主要障礙恰恰在於歐盟希望把純粹的經濟問題政治化。丁純專家表示,布魯塞爾是否能夠放棄政治以支持經濟和貿易是一個大問題。他解釋說:

“我認為當前存在的主要障礙還在於如何看待雙方的合作關係,尤其是需要從推動多邊主義、全球化發展、世界經濟復蘇和共同抗疫等角度來看待,而不是強調所謂意識形態價值觀等。因為中歐投資協定是互惠互利協議,在推動發展的過程中需要雙方求同存異,而不是以意識形態及價值觀分歧來阻礙發展。眾所周知,包括歐洲在內,全球經濟都遭受高通脹壓力,發展有所停滯,疫情又帶來較大的不確定性,再加上俄烏衝突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是需要堅持多邊主義和全球化發展。”

但是,如果即將舉行的高級別會議專門討論緊迫的經濟問題和雙邊合作問題,雙方的立場就有可能鬆動。從歐盟駐華大使的表態來看,烏克蘭問題將不再是歐盟與中國關係中的迫切問題,如歐洲方面在今年4月試圖提出的那樣。這位歐盟大使表示,中國對俄羅斯的政治支持不受制裁,所以這對歐盟來說不是甚麼大問題。這位外交官指出,布魯塞爾關心的是互惠問題:如果中國企業在歐洲參與公共採購,為甚麼中國不允許歐洲企業參與公共採購。他指出,如果北京不採取適當措施,布魯塞爾將對中國企業採取類似措施。所以說,仍然很難預測即將舉行的會面的結果:它們有可能是積極的,也可能是消極的,這取決於雙方如何解釋互惠的概念,以及他們是否做好建設性商談而不是重提舊有分歧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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