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制裁將為俄羅斯合同商的美元或歐元結算造成困難。確實,第三國金融機構不遵守這些制裁,存在遭到次級制裁的風險。但問題在於,次級制裁不是自動的。華盛頓和布魯塞爾對中國實施制裁確實相當複雜,要知道,中國佔世界1/3的貿易額。美國和歐洲能否自己放棄很多民用品和生產高科技商品的中間商品?美國人和歐洲人是否對通脹加劇和商店貨架空空做好了準備?這點很難說。
問題還在於,制裁還適用於美元結算。同時,中俄兩國多年時間里,已在加強本幣結算。2021年上半年,中國商品出口俄羅斯的人民幣結算額佔28%,但2013年卻不超過2%。俄羅斯央行外匯儲備籃子中的人民幣份額是13%。作為比較,美元僅為16.4%,但2017年,美元的份額高達46.3%。也就是說,中俄貿易發展完全可以借助於通過增加本幣結算來實現,因此,對中國來說,制裁風險幾乎為零。此外,美國和歐盟的制裁壓力,將更能促進莫斯科和北京的經貿合作。
莫斯科是中國繼沙特後的第二大石油供應國,大約每天159萬桶。再有,俄羅斯已成為中國的最大天然氣供應國,“西伯利亞力量”天然氣管道已經啓用,年供氣380億立方米。“西伯利亞力量2號”天然氣管道正在設計勘探中,年供氣500億立方米。“遠東線”供氣協議已經簽署,年供氣約100億立方米。
清華大學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卞永祖認為,對俄羅斯公司制裁、其中包括在能源和原材料領域的制裁越甚,俄羅斯將更加強與中國的合作。他說:
“近兩年中國和俄羅斯的經濟合作比較密切,雙邊貿易額也在增長。未來隨著西方國家對俄羅斯加大制裁力度,特別是金融制裁,中俄貿易可能會更加密切。再加上‘北溪2號’天然氣管道計劃被擱置,俄羅斯可能會將能源出口更多轉向亞洲方向。另外,目前中俄間貿易使用本幣結算的比例已經有很大提升,今後可能會繼續加大力度,這也能夠推動雙邊貿易更加順暢和緊密。”
如此,目前對俄制裁,很難對中俄貿易產生甚麼效果。美國和歐盟限制俄羅斯公司在西方市場上融資,當然將給商界造成一定的金融困難。但需明白,中國同樣會提供一定的資本市場替代。早在2017年,俄羅斯鋁業聯合公司在中國發行了熊貓債券,引發投資界的巨大興趣,結果是,原準備融資5億元人民幣,後來變成了10億人民幣。
專家卞永祖指出,中國在不斷向外部世界開放自己的資本市場。因此,在中國的融資機會,其中包括對俄羅斯公司的機會正不斷擴大。他說:
“近年來中國資本市場的開放速度非常快,包括取消證券公司外資股比限制。實際上這種對外開放是面向世界所有的國家,俄羅斯在中國經濟金融市場開放的過程中也有很多機會。”
中國已成為首批準備推出數字貨幣並幾乎處於結束階段的國家之一。中國很多城市,包括北京冬奧會賽區,已在測試數字人民幣。大約1.4億中國人有過數字人民幣交易的經驗,總額超過90億美元。卞永祖認為,數字人民幣潛力巨大,其中在國際貿易方面。他說:
“目前全球範圍內真正使用數字貨幣的國家還是比較少,但是中國數字人民幣的發展確實走在前列。我們可以看到,國內已經在大範圍地測試數字人民幣,不少場景都可以實現交易。未來數字人民幣無疑會在貿易中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因為與當前結算方式不同,數字貨幣更加方便和簡潔,也會使得貿易往來更加便捷。”
美國正利用美元目前在世界經濟中的主導地位,來推動自身的政治利益。華盛頓企圖借助於金融和技術制裁,阻遏其它國家的發展。但這將激勵其它世界構建獨立於美元之外的金融機制,研發自己的先進技術。因此,制裁是把雙刃劍,前景上看,或將導致以美國為中心的金融體系的崩潰,嚴重弱化美國對世界進程的影響力槓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