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2017年,美國已經成為吸引中國投資的主要市場:中國在美國的直接外國投資達到290億美元。但在2018年貿易戰爆發後,中國資本流入急劇減少:中國在美國的外國直接投資僅有54億美元。2018年中國風投基金向美國初創企業投資了48億美元。但2020年一季度,風險投資額僅為4億美元。當然,風投資本之所以被稱為風投資本,就是因為投資的是風險相對高的企業。但所有風險中新增加了政治不確定性,那麼投資環境就是不可接受的。
中國各公司被列入美國商務部出口管制實體清單,他們與美國夥伴的合作突然被切斷。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打著國家安全的旗號,試圖對中國資本關閉系列行業。或者對已經達成的交易發起事後調查,就像中國字節跳動科技有限公司(Bytedance)與美國初創企業musical.ly的交易一樣。這筆交易的結果是出現了在全世界極為流行的抖音短視頻控股集團(Tik Tok)。
在此條件下,中國正在尋找非洲等其它投資市場。中國清流資本(Qingliu Capital)、九合創投( Jiuhe Venture Capital )、Shaka Ventures 向尼日利亞的GONA公司投資。該公司總部設在尼日利亞首都拉各斯,提供公交無現金支付服務。中國深圳傳音控股股份有限公司(Transsion Holdings)在非洲市場上佔據了超過58%的份額,向尼日利亞支付公司PalmPay投資了4000億美元。
姜躍春說:“我認為主要原因在於美國對華政策發生了根本性變化,2017年12月美國在發佈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將中國定位為美國“戰略上的競爭對手”,因此中美關係也從原來的合作為主競爭為輔轉為競爭為主合作為輔。在這一背景下,美國對華政策做出了一系列調整,無論在政治層面還是經濟、科技領域,都出現了美國對華脫鈎的動向。近來在投資問題上美國也表現得非常明顯,不僅限制中國企業的投資,而且開始逐漸減少對華投資。我們可以看出,這種動向完全是由美國對華政策發生變化所造成的。”
與中國“離婚”的躁狂迫使華盛頓重新審議所有對華投資政策。特朗普政府日前呼籲投入美國退休基金不要投資可能包含中國企業股票在內的指數基金,此舉的目的似乎是排除拿美國納稅人的資金為中國商界融資的可能性。美國聯邦退休儲蓄投資委員會(FRTIB)早在2017年就決定,退休基金在投資決議中以MSCI所有國家指數(MSCI ACWI)最廣泛指數為指導。這一指數是由47國公司所組成的經過深思熟慮的市值指數,其中中國公司佔據7.5%的權重。
問題在於,誰會因此受損?儘管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但中國滬深300指數今年展現出世界上幾乎最好的業績。2020年已經上漲3%,於此同時,世界各國股市卻陷入股價下跌的綠色之中:標普500指數在這段時間內下跌3%,富時100指數(FTSE 100)跌去1.6%。姜躍春說,中國公司現在正在上升,放棄投資意味著失去可能的良好紅利。因此,美國可能因中美投資脫鈎而處於更不好的狀態。
姜躍春說:“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任何形式的經濟合作所帶來的結果都是雙贏或者雙輸,只是在這一過程中,不同國家所承受的量不同。就中美減少雙邊投資合作而言,我認為美國遭受的損失應該更大。眾所周知,中國經濟自改革開放以來,一直保持著上升的發展勢頭,並且基本不會發生改變,其他成熟的經濟體很難與中國這種發展潛力巨大的經濟體相較。無論是中美雙邊貿易還是投資,雙方都會在這種經濟高速發展的趨勢下獲得收益。如果停止合作,顯然會遭受較大的損失。從中國的角度來看,即使沒有美國的投資,我們仍然可以與其他國家開展合作,總體上不會對中國的經濟發展產生過大的負面影響”。
美國的行動經常破壞別國對本國市場的信任。目前中國仍然是美國國債的最大持有國。但白宮稱可能取消中國所持部分美國國債的償付,這些言論可能損害美國曾幾何時被認為在國債償付確定性方面無可爭議的形象。
現在中國與其它國家的投資者對美國國債有新看法,他們在悄悄轉向中國國債。按照管理債券通計劃的債券通有限公司(Bond Connect Company Limited)的數據,截至3月底外國投資者持有2.26萬億元中國國債。今年一季度中國國債的投資額同比增加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