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痛的回憶:廣島原子彈爆炸73週年 (圖片)

73年前的8月6日8點15分,美國B-29轟炸機“埃諾拉·蓋伊”號向廣島投放一枚能量相當於2萬噸TNT的“小男孩”原子彈。爆炸導致約20萬人死亡或失蹤,約16萬人受傷或遭遇核輻射。爆炸半徑4公里範圍內大火燃燒數個小時,12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建築全部損毀,9萬間房屋僅剩3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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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原子彈爆炸受害者組織委員會主席 Sunao Tsuboi介紹說:"爆炸發生時我20歲,距離那裡大約1公里,爆炸發生在上大學的路上。我在食堂吃完早餐,打算出去,在門口碰見3個朋友。我對他們說,‘白天見!'這是我同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出去時大約是8點多。原子彈8點15分落下。我向大學走去,而他們3人則死在了食堂。身在食堂的所有人都死了。"

廣島原子彈爆炸另外一名女見證者是現年78歲的Keiko Ogura,1945年原子彈爆炸發生時她8歲。她回憶說,爆炸聲浪把她拋起,爾後她失去了知覺:"當我醒來後,周遭是黑暗的,我覺得是黑夜降臨了。爆炸後,廣島市被夷為平地。似乎是誰的大腳踐踏了廣島市,把它給踩平了,爾後大火開始燃燒。為了從火災中逃生,我不得不在屍體間奔跑。"她說,孩子們害怕上街:行人們似乎是從噩夢中走出來的可怕幽靈。

俄杜馬主席:廣島、長崎原子彈爆炸未考慮軍事必要性

Ogura 回憶說,"在燒傷後,人們把身上的皮膚連肉一起割掉。如果把手放下,他們會覺得很痛,於是他們走路時把手往前伸,就像幽靈一樣,而他們的胳膊上還耷拉著一片片的破潰皮膚。到處都瀰漫著頭髮被燒焦的味道,甚至可以看到許多人的內臟。似乎,一個人把甚麼東西放在肚子旁邊,卻原來是內臟。"

在廣島原子彈爆炸的震中現在矗立著和平紀念公園和保存著同廣島核爆炸有關的各種文件和展品博物館。簡單的展品述說著全部悲慘性。例如:一輛被扭曲的三輪童車,它是同自己的小主人一起碰到原子彈爆炸的。如果原子彈爆炸可以把金屬毀壞如斯,那它會把一個小男孩變成甚麼樣?一個鐵質午餐盒中的米飯已經燒成了煤炭一般黑,這是母親所能找到的還在上學的兒子的唯一物品。

Tsuboi回憶說:"博物館中所展示的一切東西都是小兒科。事實上所發生的一切非常可怕,這保存在檔案中,害怕孩子們知道。我從不會忘記自己在原子彈爆炸後求救過程中所看到的一切。"當時,他試圖叫來甚麼人幫忙把人們從廢墟下解救出來,卻沒能成功。所有人都從他身邊跑開了,因為他"本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幽靈"。他回憶說,當他最終來到奶奶家後,奶奶卻認不出他來,因為他的身體腫了,臉部極為醜陋,奶奶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這會是自己的孫子。

廣島原子彈爆炸 1945年8月6日

記憶

在廣島原子彈爆炸後的許多年間,許多幸存者甚至都不讓自己的孩子們知道這件事。

8月6日為世界禁止核武器日

Ogura介紹說:"當時歧視很厲害。為了不讓別人看到自己,那些因燙傷而留下斑痕瘤的人不敢去公共浴池。當未來的新郎或新娘被發現‘遭受過核輻射',新郎或新娘的父母會解除婚約,這樣的事情多次發生。"人們認為,廣島核輻射地區出生的孩子都有先天缺陷,或者他們壓根兒沒有生育能力。他們找工作也很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經歷過核爆炸的人極易疲勞,在爆炸發生多年後,都可能突然患上任何最嚴重的疾病。

當Ogura明白,關於廣島核爆炸的記憶即將消亡,新一代人將開始遺忘1945年8月6日所發生的事情後,Ogura開始講述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3年前,廣島市啓動災難幸存者"活著"傳授經驗運動。運動的參加者們是各種年齡段的志願者,他們同廣島原子彈爆炸的親歷者們交流。目擊者製作的視頻-音頻記錄保存在博物館中。

使命

廣島把解決保存記憶、不許廣島和長崎悲劇重演這兩項任務視為是自己的使命。現年80歲的廣島原子彈爆炸目擊者們,以及每年作為"和平使者"派往聯合國日內瓦總部的15歲的中學生都這麼說。中學生們在1年時間內徵集簽名,呼籲放棄核武器,爾後將把簽名遞交到負責裁軍問題的聯合國歐洲總部。從2001年起一共徵集了超過100萬份簽名。

廣島市長松井一實的母親親身經歷原子彈爆炸。在悲劇70週年紀念日前,松井一實向記者表示,"我們不應該走劃分罪人和受害者的道路。主要的是不讓任何此類事件重演。這是廣島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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Мемориальный парк мира в Хиросим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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Мемориальный парк мира в Хиросиме

不尋罪人

也許,在向廣島居民提出的關於1945年8月事件的各種問題中,沒有任何一個問題比是否憎恨那些向廣島投擲原子彈的人提的頻率更高。

Ogura認為,"害怕、恐懼和震驚是最強烈的感覺,這些感覺蓋過了其它任何感覺。爾後,最主要的只是如何活下來,找到食物和衣服。現在……現在我對美國人沒有憎恨。但,是的,我憎恨杜魯門總統,因為原子彈投到了平民身上。為了恐嚇,把原子彈投到海中或山中完全足夠"。

廣島市2012年度"和平大使"、現年21歲的Mami Kuvahara說,"當我前往美國學習,首次瞭解到,關於投擲原子彈存在另外一種看法時(按照這種看法,投擲原子彈是有道理的,因為這讓戰爭更快結束,並幫助避免出現新的犧牲),我經歷了文化休克。對許多人來說,‘廣島'的名稱並不說明甚麼。但我沒有覺得委屈,我認為這是他們的看法。我決定,自己的義務是介紹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而不是爭論和證明自己正確"。

每年的8月6日,廣島市所有中學都要開設和平課,向孩子們介紹原子彈爆炸的事情。在向廣島市投擲原子彈導致14萬人死亡的8點15分,廣島市長與世界70多個國家代表出席在和平紀念公園的悲劇受害者隆重紀念儀式,儀式上會宣佈默哀一分鐘。在一年之中的任何時間,兒童們都會往原子彈爆炸紀念碑前放上他們自己所折疊的紙鶴。

小女孩佐佐木貞子(Sadako Sasaki)

在世界瞭解到12歲的小女孩佐佐木貞子(Sadako Sasaki)在廣島原子彈爆炸發生10年後突然死於白血病的事實後,紙鶴成為堅強、英勇和希望的象徵。佐佐木貞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折疊紙鶴,她希望折滿1000個,自己就能恢復健康。自那時起,摺紙鶴在日本不僅成為幸福長壽的傳統標誌,還成為精神力量和爭取活下去的象徵。紙鶴裝點著紀念自然災害和各種災難的祭壇,也裝點著在福島核電站核污染清除裝置的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