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中國著名作家和社會活動家郭沫若率先指出中國問題專家齊赫文斯基的才幹。1945年,中國未來的科學院院長與齊赫文斯基相識。當時,他來到莫斯科參加俄羅斯科學院220週年慶典活動。在其1946年出版的《蘇聯紀行》一書中,曾寫到這位蘇聯年輕外交官對中國歷史和文化所瞭解的深度與廣度。
記者: 1918年9月1日,謝爾蓋·齊赫文斯基在列寧格勒一醫生家庭出生。他像其他大多數同齡人一樣,即淘氣,同時對知識趨之若鶩。
記者: “童年時,很多青年人都對北極探險感興趣。所有人都震撼於蘇聯極地人的功績,都在關注北極航線的開發進程。我和弟弟決定闖一下北極。我們來到停靠在芬蘭灣的破冰船旁,等待恰當時機進入船內。但被海員發現了,威脅將我們送到警局。這樣,我們不得不回家了。父母對我們‘長時間消失’嚇壞了,因此,對我們這樣的行動進行了懲罰。我作為始作俑者被揍了一頓,而弟弟則僅受到輕微的責備。”
記者: 1938年,齊赫文斯基進入外交部門。當時,他還是列寧格勒大學語言系的五年級大學生。齊赫文斯基院士這樣回憶道。
他說: “那時,蘇聯還沒有培養職業外交官的高校。因此,外交崗位幹部主要由成年人構成,且大多數是具有高學歷的黨員。而且並非都是人文學科人才。比如,駐加拿大大使學工程畢業,駐中國大使潘友新青年時曾經負責邊境哨崗,副外長葛羅米柯曾是經濟師。1937年,斯大林大清洗對外交部幹部造成重創。此後,才開始吸引高年級大學生進入外交崗位。其中就包括我在內。”
記者: 在外交人民委員會,這位年輕職員被任命為中文翻譯。憑借詞典,齊赫文斯基翻譯外交照會。半年後,他被叫到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那裡:需要一名中文翻譯。
記者: “我被鑲嵌有防彈玻璃的‘吉爾牌’轎車送到克里姆林宮,穿過高高的橡樹大門,進入寬敞的辦公室。有一位名叫孫福的中國人參與會談。他請求斯大林再次提供借款,購買蘇聯武器。其中包括飛機、大炮和其它用於抵抗侵華日軍的裝備。我翻譯了此次對話,毫不懷疑,若干時間後,我將在蘇聯駐烏魯木齊領事館實習,並能親眼看到,我們的武器將通過沙漠和難稱道路的路上運往中國。”
記者: 外交官齊赫文斯基外交生涯中最為亮麗的一頁是參加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儀式。當時,他就任蘇聯駐北京總領事。謝爾蓋·齊赫文斯基回憶道。
記者:“整個過程是這樣的。1949年8月,國內戰爭結束後,邀請所有民主力量和黨派參加的政治協商會議在北京召開。會議通過了中國人民臨時憲法,並確定國旗是紅色,一顆大些的金星被四顆小星圍繞。10月1日,確定舉行中華人民共和國隆重成立儀式。我也受邀來到天安門廣場,根據莫斯科的指示,我低調地站在木制看台的下排。毛澤東宣佈儀式開始。他宣佈,歷史性時刻到了:28年抗擊軍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鬥爭,以中國人民的勝利告終。毛澤東發表完演講後,天安門廣場升起新中國旗幟,放28響禮炮,樂隊奏起《義勇軍進行曲》,晚上,舉行了政府宴會。活動開始前半小時,給我送來剛剛被任命為總理的周恩來的信函。信中寫道,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希望承認新的國家。我很快將其譯成俄文,並以‘緊急’字樣密電莫斯科。第二天早上得到回復。電報寫道,蘇聯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歷史事實,並準備與其建立外交關係。這樣,我們成為第一個承認新中國的外國。”
記者: 最近30年時間里,謝爾蓋·齊赫文斯基幾乎完全獻身於學術工作。十卷本的《中國歷史》是其生命中的“寵兒”和主要的事業。這本書囊括中國龐大的歷史階段:從舊石器時代到21世紀初。齊赫文斯基院士是項目的倡議者和負責人。去年秋季,十卷本最後一卷出版。當時,有很多人出現在發佈會。這位99歲的學者看起來精神矍鑠,而且還在設想新的項目。當天,誰也不會想到,十卷本問世,是這位人生經歷跌沓起伏者的最後的重大事件。三個半月後,謝爾蓋·齊赫文斯基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