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6年前開始研究數字貨幣,但直到去年前幾乎都沒有公佈任何細節。不管是否是巧合,但在臉書集團宣佈研究國際加密貨幣天秤幣後,中國政府才開始更積極公開談論數字人民幣。據悉,這將是擁有法定貨幣全部主權的數字貨幣。系統將在區塊鏈上運行,但發行分兩個階段進行:從央行到商業銀行,從商業銀行到居民。據推測,數字人民幣將取代流通中的現金。此外,此前網上出現的中國農業銀行測試應用屏幕截圖有助於得出結論,存放中國加密貨幣的數字錢包與絕大多數中國人所習慣的中國現在的移動支付體系支付寶(Alipay)和微信支付(WeChatPay)非常相似。
與此同時,數字貨幣何時將真正進入流通仍像過去一樣未知。截至目前,數字人民幣盡在非常有限的地理位置內測試:深圳、蘇州、雄安新區和成都。應用領域也有限。比如,蘇州地方官員的交通補助費開始以數字人民幣的形式計算。雄安新區,一些貿易攤點和咖啡廳都開始接受數字人民幣支付,其中包括星巴克、麥當勞和地鐵等。中國滴滴出行打車軟件透露與中國央行簽署使用數字人民幣的戰略協議。
不久前,中國商務部發佈文件稱,數字人民幣測試可能在年底前擴展到其它大型城市和地區:北京、天津、長三角,以及包含廣州、香港、澳門的大灣區。儘管如此,中國新華社援引消息人士的話指出,數字人民幣的應用近期仍將局限在四個城市內。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助理院長賈晉京在接受俄羅斯衛星通訊社與廣播電台採訪時解釋了,中國對引進數字人民幣持如此謹慎的態度究竟是甚麼引起的。他說,科技需要確保金融和網絡安全的最高標準。因此數字人民幣進入流通的速度非常慢,以便有機會及時解決所出現的問題。
“與儲存在賬戶中的傳統貨幣資產相比,數字人民幣具有加密和信息記錄的功能,能夠記錄每一筆交易的信息。因此對於整體的網絡算力和邊緣計算都有很高的要求,這也是數字人民幣使用的基礎。從這一角度來看,我們目前只能說是先進行試點測試,觀察在實際使用當中是否存在問題。如果一切順暢,那麼數字人民幣或將快速普及推廣;若是存在問題,那麼還需繼續調試,推廣可能也不會那麼迅速。”
起初,中國官員們表示,數字人民幣主要針對國內市場,以便使人們更方便交易,符合當代現實。但在中美關係惡化的背景下,北京更經常提出探索國際結算美元中心體系替代方案的問題。在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簽署《香港法》制裁中國官員及為他們服務的金融機構後,威脅變得愈加明顯。中國證監會副主席方星海、中國銀保監會主席郭樹清、中聯部原副部長周力——都表示有必要探索國際結算的替代方案。
清華大學教授鞠建東認為,這種替代方案可能是數字人民幣。上周他發表了一篇文章。文中解釋了數字貨幣將可以通過何種方式排擠美元霸權,成為新型跨境支付體系的基礎。他認為,這種體系將有助於大大減少交易費用,且把美國長臂管轄原則擴展適用於其它國家經濟活的可能性消弭於無形。
即便把政治風險丟在一邊不論,早在上世紀形成的現行國際結算體系未必符合現代需求。國際支付極貴,而且耗時很長,可加密貨幣支付幾秒鐘就搞定事情。賈晉京認為,中國開發國家數字人民幣仍然不僅與外部環境有關,也與金融體系必須適應當代生活有關。
“數字人民幣是數字化進程的一個必然產物,與外部環境的變化無太大關聯。根據今年國務院出台的關於要素市場化配置的文件,其中明確指出了數據資產正在快速增長,基本上增速每年可達百分之幾十。而且受疫情的影響,人們大量的消費和工作都轉移至線上,使得數據資產增速更快,而貨幣與資產是密切相關的。由於傳統貨幣將難以滿足這一場景,因此數字貨幣的推出具有必然性。”
許多國家的央行宣佈開發本國數字貨幣不無用意,其中包括德國,德國直到最近對天秤幣等任何加密貨幣項目的說法一直相當負面,指出任何文件都對國際金融體系的穩定構成威脅。全世界在某個時間可能將不可避免在一定程度上把本國貨幣轉化為“數字貨幣”。但截至目前,在所有國家中,中國在研發和引進數字貨幣方面向前推進得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遠。未必有人說得准數字貨幣何時推廣到全國的確切日期。按照官員們的聲明,還應該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場館內進行數字貨幣測試。此後,如果試驗成功,數字人民幣可能成為中國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