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英間諜戰硝煙再起—半路殺出個扎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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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總檢察院正式拒絕了英國有關引渡俄聯邦安全局前特工盧戈沃伊的請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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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俄新網記者黃軼男

7月5日俄羅斯聯邦總檢察院正式拒絕了英國有關引渡俄聯邦安全局前特工盧戈沃伊的請求。英方認為亞歷山大·盧戈沃伊涉嫌參與了去年11月利特維年科中毒案,對此英國媒體幾乎做了一邊倒的報道,指俄前特工涉嫌境外謀殺反政府非議人士。

作為回擊手段,俄聯邦安全局在接受了英國軍情六處(MI6)雇傭的情報人員維亞切斯拉夫·扎爾科自首後,允許扎爾科對媒體公開被英國軍情六處招雇前後的情況。扎爾科本人曾在俄羅斯稅務警察機關做過刑偵工作,在長達五年的時間里與英國軍情六處保持緊密的合作關係,同樣與利特維年科、別列佐夫斯基有良好的個人關係。繼盧戈沃伊在新聞發佈會上暴露英國情報機關以接受政治避難、默許別列佐夫斯基倒賣英國國籍等手段支持俄羅斯反政府力量之後,扎爾科在採訪中再暴猛料,並首次為今日俄羅斯電視台、《共青團真理報》和英國的《星期日泰晤士報》等三家媒體披露。

扎爾科此前曾在俄羅斯稅務警察總局工作了八年,在1998年曾受命調查獨立電視台老闆古辛斯基的逃稅和金融詐騙案。調查表明,古辛斯基的犯罪事實確鑿。但古辛斯基作為俄羅斯當時最有影響的金融寡頭之一,調動手中掌握的人脈資源,向扎爾科施加了巨大的人身壓力。迫於形勢,扎爾科也開始尋找庇護傘。最終,時任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俄羅斯金融寡頭別列佐夫斯基出手救下了扎爾科。90年代末,別列佐夫斯基與古辛斯基的利益衝突世人皆知,別列佐夫斯基對扎爾科的調查工作給與了支持,從此別列佐夫斯基成為扎爾科的"保護傘"。在扎爾科與別列佐夫斯基交往之初,扎爾科使用的是化名-弗拉迪斯拉夫·彼得羅夫。

2002年初,扎爾科從稅務警察機關辭職來到倫敦。在別列佐夫斯基介紹下,扎爾科與利特維年科相識。同樣,在別列佐夫斯基授意下,利特維年科向扎爾科提議,共同加入英國軍情六處的情報網,為英國特工機關工作。稍後,利特維年科將扎爾科介紹給英國特工機關。據扎爾科說,英方接頭人員化名馬丁·弗林特,另外還有兩人,可能是弗林特的助手。他們提議扎爾科向英國提供關於俄羅斯、獨聯體國家的政治、經濟情況分析資料,並許諾每個月付給扎爾科2000歐元作為酬金。

那麼,為甚麼英國情報機關如此看重扎爾科?據扎爾科自述,主要原因在於利特維年科此時已經為英國情報機構工作,他急於向英國人顯示他的工作能力,即發掘新的、重要的情報來源。另一方面,利特維年科向英國情報機關極力渲染扎爾科在莫斯科的人脈關係,稱扎爾科有接觸絕密情報的渠道,在俄羅斯政界、商界和社會各界有廣泛的人際關係等等。利特維年科還試圖向英國人證明,扎爾科是俄羅斯情報機關海外情報網的成員。利特維年科作為扎爾科入網的介紹人,曾多次參與了扎爾科和英國情報人員在伊斯坦布爾、赫爾辛基、塞浦路斯等地的的接頭活動。

扎爾科向英方提供的情報基本上是綜述性質的信息,這些信息實際上可以通過國際互聯網上的公開渠道獲得。利特維年科事前與扎爾科商定,他們此舉的主要目的就是利用英國情報機關"賺外快"。現在西方媒體將利特維年科描繪成為反政府的非議人士,看起來至少是可笑的。扎爾科表示,實際上英國情報機關應該有為數不少的"負費咨詢人員",如果扎爾科提供的所謂"情報"能夠讓英國人滿意,還能收到酬金,則何樂而不為呢。

據扎爾科描述,利特維年科本人很有些"壯志未酬"的感覺,因而更多傾向於各種冒險舉動,並不斷製造各種戲劇化的"情節",以此證明其個人的重要性。利特維年科在各種場合向周圍的人證明,俄羅斯現政權處於崩潰前夜,有可能再次出現政變,而在政變之後他本人毫無疑問地將重返俄羅斯,並領導俄羅斯的特工機關。英國人注意到了利特維年科的心理變化,認為利特維年科洗禮素質出現問題,繼而在2006年禁止扎爾科與利特維年科持續交往。

在談到利特維年科中毒案時,扎爾科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認為,利特維年科決定制定自己的遊戲規則。別列佐夫斯基逐漸疏遠了利特維年科,並大幅度縮減了對利特維年科的資金支持,另一方面英國人也準備拋棄利特維年科。面對遊戲出局、生活來源即將被切斷的前景,利特維年科曾私下裡表示,急需找到新的生財之道,甚至不惜冒險。通過流亡在倫敦的車臣人,利特維年科與倒賣放射性金屬的國際倒爺取得了聯繫。有可能在走私放射性金屬釙時,利特維年科不慎受到了致命的輻射。至於別列佐夫斯基,則一直對他在俄羅斯失去的權力和影響力耿耿於懷,一直在試圖推翻普京政權。因而他在西方公開從事反俄活動,以此提升其個人在海外的影響力,換取西方對他的支持。

負責與扎爾科聯絡工作的英國情報人員除了弗林特以外,還有後期化名為約翰·卡拉漢和名為保羅的兩名特工。這兩個人都能講俄語,扎爾科和他們的關係也不錯。卡拉漢與扎爾科時常小飲幾杯,並向扎爾科講述了自己的成長經歷、家庭等等。卡拉漢自述,他曾在莫斯科的英國大使館工作,多參與了各類情報活動。個別行動細節不亞於反特影片中的場景:比如卡拉漢曾在廁所里拍照盜取來得機密文件。後來替換卡拉漢的是英國軍情六處的肯·菲利普斯,他也曾在莫斯科從事過情報工作,現已調任伊斯坦布爾英國使館工作。

每次與英國情報人員接頭,扎爾科都與接頭人商定下一次接頭的地點和時間。英國人給扎爾科提供了一部手機,手機裡面裝有特殊的手機SIM卡,用於扎爾科同英國特工聯繫使用。英國人特別提醒扎爾科,這個手機號碼不要讓別列佐夫斯基知道。2006年11月份,扎爾科最後一次與英國情報人員在伊斯坦布爾接頭。當時英國人想知道盧戈沃伊是甚麼人,但扎爾科對盧戈沃伊知之甚少。

英國特工曾公開表示,葉利欽時代對他們來講是個黃金時代。儘管英國特工機關瞭解古辛斯基等金融寡頭是何許人也,但出於工作需要,英國人還是不遺餘力地對古辛斯基、別列佐夫斯基等流亡海外的反政府人士予以支持。

2006年初,莫斯科的英國情報人員在"石頭案"失手之後,英方懷疑俄羅斯安全機關在莫斯科英國大使館發展了眼線,並要求扎爾科動用一切力量,排查出在英國使館裡潛伏的"鼴鼠"。同時英國情報機關還要求扎爾科弄清楚,俄羅斯的社會組織是否已經接受聯邦安全局的控制。此時扎爾科已經明白,他前期所做的"咨詢與分析"工作不過是將他推向更深層次情報工作的前奏曲。後來英國人還要求扎爾科擬定一個清單,列出有可能與英國情報機關合作的俄羅斯聯邦安局工作人員。扎爾科逐漸醒悟,他有可能成為俄英間諜戰棋局里的一枚棋子。而這一點已經超出了他"賺外快"的初衷,扎爾科隨即就向俄羅斯安全機關自首。六月初英國特工人員還試圖與扎爾科會面,但遭到了他的拒絕。

扎爾科表示,他希望與英國情報機關"英國式"地分手。今後,扎爾科很想開一家私人偵探所謀生。

目前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已就扎爾科間諜案提起刑事訴訟,立案偵查。而扎爾科將以證人身份參與此案的調查工作。

作者觀點不代表俄新社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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